沈齋俊臉的臉上滿是無奈,他伸手抱過小念,道:“小夭,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待著孩子出來,單修哲是可以告你的?他在家裏都急瘋了。”
淩桃夭笑容滿麵的臉一下子黯淡下去,她聲音低低的:“我隻是想和孩子們多待一會兒,如果告訴單修哲,他肯定不會讓我見的。”
唐蔚然見自己媽咪不高興了,立刻就擋在淩桃夭麵前,大義淩然:“是我帶著小念從別墅裏跑出來的,跟我媽咪沒關係。”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沈齋看見了濃濃的敵意。想來也是,三年前,同樣被繩子吊住,同樣被淩桃夭死命拉住,到最後卻是體重偏輕的唐蔚然掉了下去。
何況唐蔚然一向都不喜歡自己。沈齋對唐蔚然的態度也不在意,他看了看周邊的人,道:“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就玩個夠本吧。我打電話給單修哲,告訴他你們很安全,讓他別擔心。”
隻是,沈齋也低估了單修哲敏銳的觀察力。憑著電話裏傳出的聲音和對淩桃夭的了解,單修哲很快就猜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所以當他到達遊樂場,找到了還在玩旋轉木馬的人時,他隻感覺渾身冒出來的火又被澆了一桶油。
淩桃夭母子三人坐在一匹馬上,旁邊跟著沈齋,他們臉上的笑容,是他這三年不曾有過的。就連小念都笑得比平時看見的更加好看。在五顏六色的木馬襯托下,單修哲好像看見了幸福滿滿的一家四口,而這裏麵,沒有他單修哲的存在。
跟在單修哲後麵的保鏢察覺到自家老板散發出的陰暗氣息,連氣都不敢大聲喘。這簡直就像是在捉奸的節奏。
整個遊樂場歡聲笑語,隻有單修哲一個人就像個木雕一樣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在他的空間,時間好像是靜止的,身邊的人不停地走過,他卻一眼未瞟,直直地盯著旋轉木馬上的那幾個人。
沈齋把淩桃夭從旋轉木馬上抱下來,又接過她手中的小念,低聲笑道:“接下來想去哪裏呢?”
忽然,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插進來,在嘈雜的遊樂場裏顯得異常清晰。“是不是先該去警局報到一下?”
淩桃夭的笑容一瞬間凝結在臉上,唐蔚然也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天哪,爹地的臉色很嚇人,作為罪魁禍首的他是不是該避一下?
沈齋隻是愣神了一秒鍾,就知道應該是那個電話泄漏了行蹤。他一見單修哲陰騖的俊臉,就知道那個男人心中想了什麼。於是,將手上的小念交給單修哲,嘴角帶著禮貌的微笑:“既然都沒事,也沒有必要鬧到警察局吧。”
小念整個人都繞住了單修哲,開心地叫著粑粑。以前單修哲會有很心思地去糾正讀音,但是今天,他沒有心情,或者說,他的心情很糟糕。
“沈警司的意思是,那些拐帶人口的,到最後隻要孩子沒事就可以不用判刑了麼?”單修哲不疾不徐地反問,語氣輕薄如空氣。
淩桃夭皺起了秀氣的眉毛,“單修哲,這件事和沈齋沒有關係,你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護短明顯的話讓單修哲體內的怒火一下子竄得老高,連深沉的眸都染上了怒氣。他單手抓過淩桃夭,力氣之大,讓她一個踉蹌。
“你把我的孩子帶到這種細菌遍布的遊樂場,你知不知道小念身體抵抗力弱,隨便一個感冒就能要了他的命?現在你覺得你有理了是麼?!”
淩桃夭被他的手抓得生疼,但是單修哲的話卻讓她毫無反駁的能力。小念從一出生就和她分離,就連身體狀況都是從胡嫂那邊得知的。她並不知道,單修哲不讓小念出去,是因為這個。
“我……”聲音中帶了哽咽,她垂著眼簾,無話可說。
作為親生母親,連孩子的情況都不了解,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沈齋感覺到淩桃夭的害怕,他連忙將單修哲的手擋開,把她拉到了身後。“單修哲,你適可而止,沒看見她已經快要哭了麼?”
“怎麼,她掉眼淚你心疼了?”單修哲怒火攻心,理智已經沒有辦法辨別自己在說些什麼。
“是,我心疼。小夭在我眼裏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這麼對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沈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說得理直氣壯。
“最好的女人??哈,虧你說得出口,”單修哲怒極反笑,俊美的臉完全是喪失了理智的模樣,“沈齋,你眼睛是不是瞎了?她都已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