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嶼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兄弟情義算個屁啊。
鵝毛大雪中,佇立在店家門口的聖誕老人掛著職業性的微笑,看著兩個裸男狼狽地跑回車裏。於是,笑得更加歡樂了。
寒冷的冬天就在他們這樣的消磨中逐漸進入尾聲。大多數情況下,單修哲和宮嶼見不到她們,隻有在周末,她們才會同意讓這兩個男人和自己的孩子見一麵。像聖誕節那種機會,可遇不可求。單修哲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淩桃夭身上。明明那個女人是個三無產品來的。隻是,愛情這種東西,從來沒有道理可言。
單修哲覺得自己和淩桃夭的距離越來越遠,當唐暖薇的事務所逐漸步入正軌,淩桃夭也變得忙碌起來。她穿著職業黑西裝,就算冬天,依舊穿得很少,顯露出現代最流行的骨感美。來去匆匆,總是拿著公文包,優雅而有自信地走著,和單修哲剛認識時連複印文件都會出錯的淩桃夭完全判若兩人。
他不知道,到底是時間改變了淩桃夭,還是他成就了淩桃夭。是必然還是被迫,恐怕連淩桃夭都說不清楚。
這種不安感在沈齋出院之後,更加壓得單修哲喘不過氣。沈齋和淩桃夭形影不離,儼然一對情侶。沈齋和單修哲不一樣,他一直都是風度翩翩的模樣,就算穿著警服,都帶著書生氣質。因此,嬌俏的淩桃夭和秀氣的沈齋走在一起,看上去很是般配。
唐暖薇之前一直反對淩桃夭和沈齋在一起,俗話說的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惜,唐暖薇的倒戈相向,讓單修哲的追求之路變得異常艱難。看不見光明。
而唐蔚然在聖誕節的變節,讓他喪失了在家裏的話語權,完全不能發表任何反駁意見。
單修哲覺得自己這一次,輸定了。
晚上十點,淩桃夭匆匆從街角拐出來,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巴不得馬上就飛奔到溫暖的床上。遠遠的,她便看見單修哲的車停在老地方。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開著敞篷,呆呆地坐在車子裏。
聖誕節過後,陸陸續續地下了幾天雪,街上的積雪來不及清理,於是在周邊商店燈光的映照下,單修哲渾身都散發著無法匹敵的寂寞氣息。高級轎車的座椅上,散落著各種空酒瓶,稍稍靠近,就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
似乎從後視鏡中看見淩桃夭走過來,單修哲搖搖晃晃地打開車門,一把拉過淩桃夭,目光灼灼:“你要和沈齋結婚嗎?你要讓小然叫沈齋爸爸嗎?淩桃夭,你要嫁給其他男人了嗎?”
他握著淩桃夭肩膀的手如此用力,讓淩桃夭疼得都扭曲了臉。她好不容易掙脫開不理智的人,生氣道:“單修哲,大晚上的,你發什麼酒瘋?!趕快回去1”
“不,我不要回去!”單修哲一身的酒氣,腳步都晃蕩起來,“我不要你嫁給沈齋!我要看著你,淩桃夭,就算你跟我分手了,也不要這麼快嫁給別人好不好?”
單修哲臉色緋紅,吐出的話含糊不清,他什麼都不做,隻知道緊緊地抱住淩桃夭,被推開又重新貼上去,如此反複幾次,淩桃夭也被折騰地沒了氣力,隻好任由他像八爪魚一樣扒著自己,扶著他進了屋。
淩桃夭把人往沙發上重重一扔,碎碎念著去廚房倒了杯茶出來,喂他喝了幾口,剛想起身,就被單修哲一把拉住,剩下的半杯茶不偏不倚全都倒在了他的頭上,於是酒便醒了一半。
單修哲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頭發幹似的疼。他用雙手捂住臉,“對不起,我喝多了。”
淩桃夭遞了幾張紙巾給他,語氣冷淡,“以後喝多了別往我這邊跑,我不是每一次都會好心地把你撿回來看你發酒瘋的。”
“我知道了。”單修哲拿紙巾胡亂擦了幾下,顯得狼狽倉促,“我聽說,你和沈齋在一起了?”
淩桃夭挑一挑眉:“聽誰說的?”
“唐暖薇。”單修哲低著頭,衣服濕噠噠地掛在他身上,像極了一隻沒有人認領的小狗。
淩桃夭心裏把唐暖薇淩遲了千萬遍,很不雅觀地翻了一個白眼:“薇薇從來把假話當飯吃,真虧你能相信。”
單修哲霍地一下子抬起頭,幽深的眸瞬間璀璨如星:“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和沈齋在一起??”
“有沒有跟你沒有關係,”淩桃夭轉過身,將打翻的茶杯收拾好,“酒醒了就回去,免得招人閑話。”
話說得異常生硬,沒有溫度,偏偏讓單修哲瞥見了淩桃夭臉上那一抹紅。他的心於是百花齊放,五光十色起來。他明白,臉紅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