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曼大多數時候是昏睡的,但是隻要一醒就是發狂。依瞳不想把她送進精神病院,她知道,那是比戒毒所還要恐怖一百倍的地方。
“真的不打算找個精神科醫生麼?”顏洛辰一直都關注著依瞳,她沒有把許曼送進精神病院,而且連醫生都沒有找。
依瞳垂下眼眸,纖長的羽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我很清楚,媽媽她得的是心病,她隻是受不了小軒死了的打擊,才會精神失常。醫生能對她做什麼?物理治療麼,要電擊還是什麼?還是精神類藥物?那些東西隻會傷害她而已。”
顏洛辰聳聳肩,不置可否,“你有你的選擇,我不幹涉。”他的身份的確也尷尬,尤其是對許曼的事不能多說一句。作為長久混跡於商界的人來說,深知禍從口出這句話。無論如何,依瞳是許曼的女兒,她想怎麼做是她的事了。
車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兩個人的談話因為許曼陷入了僵局。小懶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依瞳的大腿實在是太舒服,它已經深深地迷戀上了。
“那麼,彥一和涼音怎麼樣?”依瞳迫於無奈,隻能挑起話題。她不想把這樣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家裏為止,她會發瘋的。
“彥一和我的聯係不太多,我隻是知道,他現在在瑞士。”徐彥一得病的事情一直都瞞著依瞳,不能讓她知道,否則她一定再崩潰一次。
原本艾滋針和濃硫酸都是用在依瞳身上的,結果陰錯陽差,慕涼音被毀容,而徐彥一得了艾滋。
“涼音也在瑞士麼?”
“應該是,他是追著慕涼音過去的。”
“如果他們最後能夠在一起,那也很好。”依瞳的聲音很低,垂頭看著腿上的小懶。
瑞士洛桑。慕涼音在這邊猶如一隻天天曬太陽的貓,身上的慵懶都被勾引了出來。在此之前,她一直忙於事業,忙於愛著沈容,愛著徐彥一,愛得累了,現在總算可以休息一下。
人在某一階段,總會覺得一個人也挺好。不用考慮有沒有給他電話,或者他為什麼沒有打電話,不用擔心某一天他會忽然不愛你。這裏的人很友好,就算看見慕涼音臉上恐怖的疤痕,也隻是當時驚訝一下,然後表示抱歉。
徐彥一把自己的行蹤隱藏地很好,同樣也是一個人住著,隨慕涼音曬太陽,喝咖啡,遠遠地看著她享受生活。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他死的那一天,直到沈容的出現。
當那個一頭黑長發的妖嬈男子站在慕涼音麵前時,徐彥一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要停止了。
沈容將擋在慕涼音臉上的帽子摘掉,刺眼的陽光讓閉著眼睛的慕涼音微微一皺眉,然後緩緩地睜開。當看見沈容時,慕涼音棕色的眼眸中先是驚訝,然後轉為平靜,最後又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