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時間我不會思考了,警察的問題我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就那樣愣愣的看著女警的嘴一張一合,說我理解不了的詞彙。
我的孩子,是高大麗在牛奶裏下了毒?
怎麼可能!
那上萬字的聊天記錄裏,清清楚楚的記錄了劉安和小雨悠悠是怎麼樣合謀在我的牛奶裏下毒!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下毒的人就成高大麗了!
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劉安用高大麗來頂罪?
我呆愣了許久,等回過神來時警察已經離開,隻剩下劉安在床頭櫃前收拾東西。
可能是察覺到我看他,他抬頭和我對視,問,“怎麼了,警察和你說什麼了。”
我抿了兩下唇,道,“我怎麼看不清你呢。”一點也看不清。
劉安一笑,低下頭繼續收拾東西,“小喬,爸媽今天晚上飛歐洲的飛機,我說你崴了腳沒辦法送機。你知道他們打電話時你要怎麼說吧?”
“行。”我嗤笑一聲,“我不問了。”
反正都看不清那麼久了,也不差現在和以後。
隻要我父母安全,他讓我怎麼配合我怎麼配合。
一下午的沉默,到了傍晚,趙楓拎了盒飯來。吃過後,兩人一起去給我爸媽送機。
我本來還擔心如果劉安自己去,說不定就把我爸媽送到哪去了。現在有趙楓跟著,我放心不少。
晚上十點時,我接到了我媽電話。她在另一邊一個勁兒的叨咕我,“小喬啊,你說你可讓媽說什麼好,好好的說幾步路都能把腳崴了。唉,行啊,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反正我和你爸是出國玩了,你啊,就讓小劉操心去吧。”
我心中說不出的酸澀,對我媽撒嬌,“媽,媽,你多玩些日子,看到好看的好吃的,就拍下來給我。以後有機會時,我得出去一樣一樣玩遍看遍吃遍。”
“行,行,行,”我媽一個勁兒說好,突然又壓低聲音,“小喬啊,還沒來例假呢?我和你爸都著急抱外孫……”
“媽!你快登機去吧,求求你了。”這老太太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媽哈哈笑兩聲的時候,電話那邊換了人接,是我爸。興致高昂,聲音聽上去特別有精氣神。不過他聲音也是壓低的,小聲和我道,“小喬,你和小劉說別找房了,就回家住吧。我們的不就是你們的,折騰個什麼勁兒……”
“行了行了,爸你也快點登機去吧,我祝您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這孩子。”我爸哈哈一笑,“那行,我和你媽進去了,你好好的,乖乖的,別鬧小劉,他挺不容易的。”
說完,電話掛斷了。
耳邊的喧嘩變沒,病房裏顯得靜寂的厲害。
我放下手機,小心翼翼翻了個身,眼淚從瞪大的眼睛裏一顆顆往下滑。
如果二老回來時發現,他們覺得不錯的小劉變了模樣,他們最為疼愛的女兒不知所蹤……
突然的心慌讓我情緒崩潰,捂著眼在床上痛哭。
當時我以為我隻是矯情,從這次受傷劉安對我的態度來看,事情結束後也許我的結果差不到哪去。可許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是我和他們最後一次對話。
我爸媽飛走我是有不舍,可心情好了很多,因為我的軟肋不再在劉安的手裏捏著了。
住院到第三天,周朗來看我,正好是趙楓出去的空。
他特意帶來了馬冬,說是給我看傷口。
我好笑的道,“難道馬醫生除了研究心理學,還對外科很拿手?”
“正經醫科大學畢業。你讓我做個高深的手術我或許不行,可看看傷口長的好或是壞,還是行的。”
開完玩笑,馬冬在我的允許下掀開病號服。
就如醫生所說那樣,那把刀是從腰側滑到腹前。傷口雖長切深,卻沒有傷到內髒,不幸中的萬幸。
馬冬戴上自備的除菌手套,在我腰側那條縫了二十幾針的傷口旁輕輕觸碰檢查。完事後,推推眼鏡對周朗和我道,“年輕力壯,恢複的情況不錯。隻要注意飲食和衛生,再有個三四天就可以拆線出院了。”
早上查房的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我把衣服放下,對他們倆個道,“小妹那裏怎麼樣?你們又問她了嗎?”
好幾天沒去看劉小妹,也不知道她恢複的如何。關鍵是,芯片的事有進展沒有了。
我雖然覺得劉安對我感情還在不會做那麼絕,可也不敢把希望單純的寄托在這個上麵。
“小妹挺好的。”周朗道,“如果你想她,我可以找個時間把她帶來看你。”
“會被別人發現吧。”把劉小妹帶出療養院,不就等於把她暴露在對方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