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慢慢往家裏走,走到樓道門口,突然胃裏又不舒服,跑到樹底下,幹嘔起來。
她吐了一會兒,大口喘息著,甚至站都站不直。
索性蹲下來。
樹下的泥土裏,扔著好幾個煙頭。
陳曼眼皮跳了一下。
這種煙頭,非常少見,但是她見過。
是內供的香煙,沒有牌子,甚至過濾嘴也沒有顏色,通體白色那種。
雖然煙已經滅了好久,但是仍舊有淡淡的薄荷香。
這種煙頭,陳曼在小時候,見父親抽過。
那時候父親給一個領導家當司機,後來還提拔過當過小幹部,後來步步高升,就跟母親離婚了。
她若幹年之後,又一次見到這種香煙,是秦逸風在抽。
那時候,她就知道,秦逸風不是一個普通人。
她有些惆悵。
看到幾個煙頭,竟然還能想到秦逸風,她真是魔怔了。
她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起身,準備離開。
但是沒走幾步。
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灘暗紅的痕跡。
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夜晚的路燈昏暗不明,但是陳曼對這種顏色很有陰影。
那是血。
她回頭又看看煙頭,又忍著強烈的不適與眩暈,看了一眼那灘血。
突然,心中梗了一下。
剛才秦逸風抱著她吻她的時候,那股不適,就是因為聞到了一股血的味道。
難道……
她瞬間覺得呼吸都不暢快了。
他身上血的味道,他那高領遮擋著下巴傷痕的夾克,還有略微佝僂的高大身影,甚至咳嗽著有些無力的樣子。
都如同電影一般,在陳曼的眼中腦中過了一遍。
他受傷了?
陳曼腦中晃了一個想法。
她站在樓道門口,有些失落。
良久。
她才想到該幹什麼,伸手在自己的口袋裏一通摸,但是出門著急,沒有帶手機。
她想知道秦逸風怎麼樣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陳曼驚慌失策,轉身往家裏跑。
回到家中,剛進門,正好看到程燕正在打電話。
“秦少,小曼她……”
話音未落,就見程燕把手機拿開,離耳朵很遠,手機裏傳來女人尖利的聲音:“讓那個賤人離逸風遠一點兒!把逸風還成這樣還有臉打電話,賤人!”
程燕怒了,“賤人你罵誰!”
“賤人罵你!”
“是啊,賤人罵我!”
對方好像聽出來程燕這樣故意罵她,“賤人,你也是個賤人!”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曼的關門聲,讓程燕回頭,看到陳曼,把電話給丟了,趕緊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
陳曼趕緊問道:“你是給誰打電話?”
“還能給誰?剛才找不到你,想著問問秦少,讓他幫忙,畢竟……你別多心,我想著他應該還是會幫忙的,但是沒想到是個女的接的!竟然還敢罵我!真是個賤人!”
陳曼麵上有些尷尬:“那是秦逸風的未婚妻,楚嫣然。”
“她就是楚嫣然?”程燕撇撇嘴,“就這素質,還號稱京城第一名媛呢!什麼玩意兒!”
程燕跟楚嫣然交集不多,也都是從八卦新聞裏見到過,第一次交手,就這麼不愉快。
“她竟然還說你害了秦逸風,我還想說秦逸風害了你呢!讓你這大半夜跑出去,你到底幹嘛去了?”
“沒什麼,我吃點兒東西。”
程燕覺得陳曼沒有說實話,但是又不好再問。
陳曼心裏不舒服,“電話裏說什麼了?”
“我哪裏知道,她破口大罵,跟誰欠了她似的。”程燕拍拍陳曼:“行了,你也別想太多了,趕緊休息。我給你找了幾個房子,你明天可以看一下。”
陳曼沒有說什麼,心裏卻是依舊七上八下。
她和程燕睡在一張床上,但是她怎麼都睡不著。
想了一下,慢慢縮回被窩裏麵,打開秦逸風的微信界麵。
她很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沒事,但是又不敢問。
陳曼啊陳曼,你真是個慫貨!
已經分手了,為什麼還要管他怎麼樣?
他現在手機在女朋友的手裏,說明他不會有什麼事兒,你還操什麼閑心?
陳曼想了一下,給慕南天撥了過去。
……
仁和醫院裏。
慕南天並沒有接聽。
他從病房裏麵出來,聽到一聲女人的嗬斥:“賤人!”
他走過去。
楚嫣然把電話掛了,依舊不解氣,拿著手機想要給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