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問的極淡,很快就消散在了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裏。
顧暖音有些不安地側了側頭,未做任何回答。
記得當年年紀小,你愛沉默我愛笑。
夢裏花落知多少。
雖然是藥物的作用,也是一夜好眠。
隻是意識清醒的那一刻,疼痛便再一次來襲。
顧暖音睜開眼睛,首先便是朝著四周環視了一圈。
整個病房裏麵,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別人。
沒有韓相臣,也沒有那些溫情。
眸光,在那一瞬間沉寂了下去。
然後,便是扯唇苦笑。
“顧暖音,你在奢望些什麼呢?他都那麼明確地說了,喜歡誰都不會喜歡你,還想怎麼樣?”
那麼明顯的厭惡,她又不是真的白癡,什麼都看不出來。
隻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呢。
畢竟,十年的時間。
人生當中,可是沒有幾個十年能夠被拿來消耗的。
“還是睡著了好啊……”
夢裏麵,沒有那些冷漠,有的,隻是曾經的日子,那些無憂無慮的過往。
隻是韓相臣還是以她為中心,自己在他眼中,還是獨一無二的日子。
正當在疼痛中蹙眉感慨的時候,病房門響了一下。
轉頭看去,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神經莫名就緊張了一下。
“請問你找誰?”
對方隻是和善地笑著,一番自我介紹,讓顧暖音突然之間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太太,我是先生新請的傭人,在這段時間裏麵照顧您。您叫我胡媽就成。”
韓相臣……
“那他人呢?”
明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的,但是還是沒能管得住自己。
好在那位自稱為胡媽的中年婦女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抱歉太太,這個我不知道呢。”
“哦。”
淡淡地應了一聲,顧暖音倒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再說些什麼好了。
隻是心底,無端就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一連三天,最初的疼痛過去之後,日子,也開始變得不那麼難熬起來。
隻是,這期間,韓相臣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電話也沒有一個。
好在有胡媽陪著,也能聊天時不時地轉移一下注意力。
“恢複的不錯,顧小姐,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進食了。注意少吃多餐,以清淡的流食為主。
等再觀察幾天之後,就可以出院回家去養著了。”
“真是太好了!”
這天上午,照例為她的傷口做了檢查,主治醫生才終於說出了一個好消息。
令顧暖音登時感覺輕鬆了不少。
而她那副如蒙大赦的樣子,也讓那位年輕的醫師忍俊不禁。
對上那張笑臉,顧暖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還要謝謝陳醫生你這些天的照顧。”
“不用客氣,我這也是受人之托。”
點了點頭,醫生轉身離開,留下顧暖音一臉的疑惑。
受人之托?
應該是一早就知道了她今天能吃東西了,胡媽來的時候,是帶著保溫餐盒。
剛一打開蓋子,就有香味飄了出來,可是勾起了好幾天都沒有聞過飯菜味道的顧暖音肚子裏麵的饞蟲來。
那樣子,倒是讓胡媽笑出了一臉的皺紋。
“慢慢喝,這還燙著呢。太太,先生對你可真好,知道你能吃東西了,一大早就親自打電話囑咐我為你燉雞湯。”
聞著濃鬱的香味,聽著胡媽的話語,喝了一口雞湯,顧暖音並沒有接話。
直到一碗雞湯見了底,舒出一口氣的同時,才想著,就算是韓相臣真的打了電話,但是,他的本意,就是單純地隻想對自己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