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骨肉血親啊，怎麼就有人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麼重複著不要他？
看著麵前這個變得冰冷異常的男人，隻覺得自己骨子裏麵都冷的發抖。
同時心底，也有了有史以來，對他的第一次扯心牽肺的怒氣。
更加想著要不要直接刨開他的胸膛看看，這麼長久以來讓自己舍不得放手的人，他的心，到底是個什麼顏色的！
“你放心，我不會離婚。
現在離婚協議也沒有了，我更加不會簽字。
就算是用拖的，就算是最後成了兩看相厭的仇人，我也要拖著你，一生一世！”
韓相臣，一生一世是你答應我的承諾，既然如今你做不到了，那就讓我來做好了。
縱然是被你厭棄，縱然最後成了仇人，也無所謂。
都說愛情足以讓一個女人變得無理取鬧蠻不講理，那孩子就更加能夠讓一個母親變得徹底癲狂。
見眼前的顧暖音根本已經不大可能可以繼續好好溝通了，韓相臣起了身。
聲線平淡地說著話，人卻是垂著眼眸不看她。
“撕了沒關係，樓上臥室裏我還放了二十份。
每一份都是簽好字的。
要是你覺得解氣，可以接著撕。不夠我還可以讓秘書繼續給你送。一直撕到你肯簽字為止。
不管怎麼樣，這婚，我是離定了！”
“離定了”三個字一出口，就好像是一把錘子重重地砸在了顧暖音的胸口。
讓她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這些嘶吼，這些眼淚，是那麼的多餘。
眼前的男人明明眉眼依舊，卻陌生的讓人發指。
止住眼淚的時候，她也扯唇笑了。笑得眉裏眼裏全部都是愉悅的味道，就好像是突然之間遇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情。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好好撕，慢慢的撕。撕一輩子！
隻要我不同意不簽字，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光明正大地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沒有了盛怒，也沒有了癲狂。
顧暖音後麵這些話說的很緩慢也很平淡。
一字一句，跟平常聊天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同。
卻成功地讓韓相臣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細細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看，看了半響驀然惱怒，幹脆甩手就走。
“不可理喻！
既然你非得要鬧成這樣，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想要離婚，我有的是辦法。”
開門摔門的動作夠決絕，話語也夠冷酷。
至於無情……不是已經夠無情了麼？
隨著房門被摔上的巨大聲響，顧暖音的笑容驟然止住。
臉上平平靜靜的，就好像根本什麼表情都沒有出現過。
人也抬起腳，徑直走到了落地窗前。
看到的就是韓相臣那輛博蘭基尼跑車在自己視線中飛速離開的影像。
嗬，那麼快的車速，難道還怕多呆一會兒，就會被自己給纏上嗎？
呆呆地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早就什麼都沒有的路麵，一直等到腿都沒有知覺了，女人才露出了一抹慘烈的笑容來。
“大順啊，這一天終於來了，你媽媽我還是要被拋棄了。
可是怎麼辦呢？
因為你，我不想放手了。不如我們就一起拖著他，一輩子，好不好？”
木然轉身，眼前的客廳地板上，還散落著那些讓她無法接受的紙張碎片。
機械一般地移動腳步走過去，費力地彎下腰一片一片地撿。
等撿到都差不多了的時候，卻又頓住了。
“大順，媽媽突然想起來剛才他說了，臥室還有好多呢。
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好不好？”
二樓臥室，一室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