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隻要是想起那個人來,顧暖音總能和和氣氣地尊稱一聲奶奶,哪裏有可能直呼其名的?
可是有了那一次的確定之後,隻覺齒冷。
再將奶奶兩個字跟那個女人聯係在一起,也隻會是一種玷汙!
聞言,路漫兮卻是不置可否,並沒有直接去確定她的猜測。
隻意有所指地看著她,微微翹起的紅唇間止不住的怪異。
“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原因了?
趙歡是無辜,可是誰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做殺雞儆猴?
至於你……
嗬嗬,誰知道下一個躺在這裏的人會不會是你,為了不變的跟趙歡一樣的下場,我勸你沒事還是好好回家去待著別亂跑。”
所以說,這就是趙歡這次無妄之災的真相?
呆立在原地,怔愣了許久。
就連路漫兮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顧暖音都沒有注意到。
等回過神來,再去看趙歡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失去了所有的言語。
“歡姐,如果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等你醒來之後,我要怎麼麵對你?”
原本還想著要好好陪陪趙歡的,可是有了路漫兮的那些話,在知道了那些自己一開始不知道的隱秘之後,顧暖音還是走了。
或許是覺得有些愧疚懦弱,就真的跟對方說的那樣,在滿心的懊惱之下,連繼續麵對著趙歡的勇氣,都沒有了。
隻是步出了特護病房的顧暖音全然沒有發現,在身後的走廊盡頭,路漫兮站在那裏,正冷眼看著她一步步走遠,竟然是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等特護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推開的時候,裏麵依舊是安靜一片。
在滴滴答答的儀器聲響中,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一步步走過去,卻是步步沉重。
等在床前站定,路漫兮的臉上早就沒有了麵對顧暖音時候的刻薄。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幾乎深可見骨的傷痛。
人也止不住地伸出手去,卻終究還是沒有落在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上。
“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就不放棄讓自己好過一些麼?這麼執著……究竟值不值得?”
像是在問昏迷中的趙歡,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驟然手上一涼,低頭看去,竟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床上的趙歡依舊在昏迷,也不知道意識不清楚的她都夢到了些什麼,眉頭緊蹙。
氧氣罩下有些幹涸的嘴唇張張合合好幾回,最後才做出了一個明確的口型來。
路漫兮看見了,也看懂了。
明白過來的之後登時臉色大變,竟然瞬間就變得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人更是手腳慌亂地掙開了趙歡的手,腳步踉蹌著朝病房門口逃去。
等“蹬蹬”的高跟鞋聲響消失在門那邊之後,病房裏麵依舊是一室的安靜。
一起依舊在響,昏迷的人也依舊是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
隻不過唇畔的動作,卻是稍微大了一些。
“秦越……”
……
不知道究竟是懷著怎麼複雜的心情回到了家裏,渾渾噩噩地坐在沙發上發呆。
從醫院回來之後,顧暖音的腦子裏亂糟糟的。
有些東西明明很清楚,隻是不知道是她自己不願意麵對還是什麼緣故,卻總是又有些抓不住的感覺。
一直到肚子都感覺餓的不行了時,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盡管還是感覺不到饑餓,也沒有想吃東西的心情。
不過為了肚子裏麵的大順,她還是去廚房給自己下了一晚麵條。
因為嫌棄餐廳裏麵的冷清,便直接端著去了客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