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著性子再次重複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在燈光下的緣故,相亦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兒白。
就連出口的話,都帶著幾分語無倫次的味道。
“不,不用了,現在就挺好的,不用改。”
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個不怎麼嚴肅的話題,怎麼就會令他這麼沉不住氣。
眉眼稍暗,還想著再說點兒什麼來緩解一下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的氣氛,相亦已經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趕緊去睡吧。
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
“嗯,爺爺晚安。”
這種費心費力的周旋也著實累人,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繼續待下去也是尷尬。
沒有任何的遲疑,顧暖音便轉過了身。
幾乎是剛剛等到她抬腳,相亦臉上的和藹跟輕鬆就消退了下去。
帶著一股子莫名的悲傷情緒,盯著那道離去的背影看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垂下了目光重重地歎了口氣。
隨即出口的喃喃低語,也帶著幾分明顯的無力。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那孩子都不會肯相信我?”
饒是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目光的存在感還是有的。沒有回頭去看,等到確定了那種感覺徹底沒有了之後,顧暖音腳下一轉拐了個彎兒。
沒有回去自己的臥室,而是去了韓夢蘭臥室所在的三樓。
而此時的臥室之內,也充斥著一股子壓抑而憤怒的氣氛。
“你說什麼?
她要去韓氏?
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來?”
房間的中央,傭人垂著目光站著。
坐在床上的韓夢蘭卻因為太過震驚,被她剛剛才拿在手上的杯子順勢一滑便掉在了地上,白花花的牛奶灑了一地。
壓根沒顧得上趕緊讓人去收拾,隻陰沉地盯著對麵的人。
“是不是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老夫人,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她自己的說法是,因為想為韓氏盡點兒力。
還有說是受到了堂少爺的啟發!”
“韓碩,還以為是個能成大器的,卻沒想到居然連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
冷哼兩聲,語氣裏麵明顯有了不滿,倒是站著的傭人臉上有了同情。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然怪堂少爺,畢竟少爺也在,而且段家也有人牽扯了進來。
我倒是想著,段家人這次會不會……”
“不會。”
語氣輕蔑的扯唇一笑,韓夢蘭卸了妝的臉上蒼老十足。
再加上有些陰狠的表情,整個人看上去竟然帶上了猙獰的即視感。
“如果段宏那個老家夥會插手的話,當年也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了。
既然當年選擇了袖手旁觀,現在肯定也不會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至於相臣……他母親的病怎麼樣了?”
房間裏麵的聲音時高時低,並不全然聽得清楚。
可是韓夢蘭一開始的震驚跟玻璃破碎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分明。
讓站在房門口的顧暖音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冷。
一個偌大的韓氏,養活了那麼多的人,怎麼就會容不下一個她?
這兩個人的反應,還真就是耐人尋味啊。
垂下的眸光暗了暗,越過韓夢蘭的房間往樓下走,顧暖音的眼神卻是格外的堅定了起來。
等她人都走了,臥室裏麵下一句的問句又稍稍抬高了一些。
“那那個什麼造型師呢?
他的底細,還是沒有查清楚嗎?”
“老夫人,我也正想要跟您彙報這一點呢,派去調查莫司寇的人已經有了回信,說有關他的事情也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