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曆來的漢中知府和蜀州的關係都很是有些微妙,而三年前才就任的這位知府,對蜀州來說,就更為微妙。
此人本是蜀州人,中了進士之後便一直外放在各地做地方官,做了二十多年,才做到了離蜀州很近的漢中知府。
若說別的知府對當地並不了解,也不了解蜀州,那麼這一位是土生土長的,有些事,蜀州是忽悠不過去的。
而且這位知府是個實在人,在漢中三年,將漢中治理得是蒸蒸日上,特別是和鄰近番人的關係,一改以前那緊張局麵,大家夥都不再沒事打上幾場,而是經常哥兩好的吃吃飯什麼的。
比起下麵的蜀州廣元府每年都要來上兩三次大型械鬥,可要平安得多了。
而且,因為這幾年他大力發展和番人之間的貿易,讓整個漢中的稅收都增加許多,其拿出的業績,自然也是要比成都知府好上許多。
這兩個數據一對比,陳涵明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而有賢王在旁邊涼涼的看著,旁人也不好說話。
於是,皇帝那些任命之中,又讓吏部加上了一條,成都知府降級為知縣,知府人選另外派遣。
陳涵明回去有沒有吐血不知道,但是當日謝玨回來卻是有些高興,還拉著蘇月在那花榭裏喝了杯小酒。
喝酒之時,謝玨告訴了蘇月,那漢中知府三年前就被洛武給勾搭上了,這三年合作下來是非常愉快,而且那知府的確是個能使,因為出身寒門,也沒有一些繁規瑣矩,能真正的體會民心,可惜的是,這樣一個好官,走哪都將當地治理得極好之人,卻是因為沒有背景不會送禮,便是業績再好,也是被上司拿了去,自己的年終審平居然年年隻得一個中下,兢兢業業二十餘年,也才不過是一個知府,而且,其剛去漢中之時,漢中可很是貧窮,而且和吐蕃人的關係極為緊張,當地農戶都逃竄走了許多,明顯,就是被人丟過去頂鍋的。
如今皇帝神來之筆,將那成都知府給貶了,對於那漢中知府就任總督來說,便又少了一番阻力。
想來,由洛武幫襯著,那位知府隻需兩三年,便能將陳涵明的根拔出幹淨,將蜀州給治理好。
這麼一番安排,雖然謝玨能控製的地方還是少數,但是到底還是有些根基了。
而十一月,也是進入了戶部最忙的時候。
秋糧秋稅都收的差不多,這個時候都開始從地方往戶部報備,收上來的稅錢和物品等物,也要開始準備入庫。
謝玨盯著將那些收繳的髒款都劃撥出去給了邊軍,再等那些任命下來之後,便一心撲在了戶部裏,其餘的事情也無暇去管。
左右手中有錢,趙皓可以直接拿錢去買武器衣物,比如,從他的織坊或者是武器鍛造廠裏麵提貨,而城牆維護,隻要有錢,在當地召集民工也是很快,壓根不需要通過工部走。
便是兵部工部有心刁難,也刁難不到。
現在,他最需要的,便是先將被蔡炳弄成自己後院一般的戶部給規整好。
其他的,便讓那些人去暗茲茲的劃分勢力好了。
他倒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在旁邊觀察觀察。
忙碌之中時間一晃而過,進入了十二月,初七之時,有人往賢王府送了帖子,邀請蘇月臘八節前往法恩寺賞梅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