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也不知道,她此時正在想著這狗究竟是有幾天沒人給打理了?這狗牙上會不會有什麼病菌?她被咬過以後,會不會變成喪屍?然後也和這狗一樣到處去咬人?
萬一她咬了一個不愛洗澡的,全身惡臭的男人……
“嗚……嘎呲……吱……”
隨著汽車輪胎和地麵摩擦而發出的刺耳聲音,顧小羽這才從自己的異想天開中清醒過來。
“呼……”
她剛才是差點成為了惡狗的腹中餐了嗎?
顧小羽後知後覺地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小姐,你沒事吧!”
顧小羽看著站在眼前的男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謝謝大叔……”
林冠誌臉色頓時一僵,嘴角的肌肉也跟著抽搐了兩下,他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顧小羽仿似覺得嘴角這口頭上的感謝,還不足以表達她心中的感激之情,身子很是配合地彎下腰,“太感……呀!杯子呢?”
顧小羽以為是自己的腿遮擋了視線,頓時分開兩腿,借著中間的空隙,向剛剛杯子所在的地方看去。
林冠誌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坐在車裏的人向他使了個眼神後,便沒有半點猶豫,轉身打開車門,片刻便揚長而去。
“讓你別下車多管閑事,你非不聽!”
“要不是你說時間緊迫,我能讓你抄小路嗎?!不過,話說回來,那條狗還真是動作敏捷……”林冠誌還在想著剛才的那條狗。
“行了,別再為不相幹的事情費心了。”
“唐宇,你真的覺得當年是那個女人出賣了伯父?”
“這個得見到那個女人才有結論。要不是她,我還真是好奇這些年她一直躲什麼!”深沉如譚的眼眸,一絲戾氣一閃而過,“真以為改頭換麵,別人就認不出她了?”語調雖沒有起伏,但是字字都帶著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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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了一輪混合著韭菜味雨點的指責,以及刮骨嗜血地扣工資責罰後,顧小羽垂頭喪氣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氣死人了!
她冒著遲到的罪責,卻還是沒找到那個杯身!
還有那隻狗!
肯定是那隻狗把被子給叼走了!真是可惡!
千萬別讓我再遇見你,否則非得哢哢哢,剝皮拆骨,燉了吃頓香噴噴的狗肉!
“噹!”
“諾,還你的鑰匙。你那破車該修了,刹車都不靈了!”
“咚!”
“務必在今天下班之前,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
“咚!”
“這是這個月的財務表,你校對一下,下午兩點我開會要用!”
“咚!”
“我這不急,明天上午弄出來就可以了!”
“哎,今天晚上幫我代班主持一次節目吧!喏,這是文案,照著念就行……”
顧小羽看著桌子上的一摞文件夾,倒沒有覺得很委屈,反正習慣了,再說委屈又不能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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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小羽坐在播音室後,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準備開始播音。
“哈嘍,大家晚上好,月染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今晚的八點半時光軸,由小羽來和大家一起度過。前兩天月染收到一份很特別的手寫信件,讓小羽一定要在節目開始的時候,感謝這位聽眾朋友……”
開頭是好的,但漸漸顧小羽就感覺自己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在沒有關閉麥的情況下,居然開始發起呆來,最要命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無意識地在說出心裏的所想的話。
“字寫的跟狗爬的似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還正規的大學播音係畢業的人,天天不就是嗲個嗓子,在主編身邊哥哥長哥哥短的嘛!這麼好的時間段,一周就這麼一次而已,居然不好好珍惜!”
“還騙聽眾說自己是沒主的花,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個男朋友了!和男朋友出去浪,還好意思讓我欺騙聽眾說你身體不舒服,呸!那些男人眼睛也真是瞎,不對,是賤……”
顧小羽臉部上的不可置信和她喋喋不休的嘴,形成了很大的反差,除了不斷瞪大的眼睛,顧小羽覺得全身上下,根本就沒有她可以控製的地方。
“感謝大家收聽今晚的時間軸,下周的同一時間,月染和你們不見不散!”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小羽已經全身虛脫,森白的臉似是剛剛病了一場一樣。不知是不是因為播音室的暖氣太熱,顧小羽全身大汗淋淋,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一樣。
她就知道,那些該死的鬼,哪有那麼好心。
不就一個破杯子嘛!人死了,過了奈橋河,喝了孟婆湯,還能記的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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