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狸深深看他一眼,怎會不明他的心思,可,此刻卻非言謝感激之時。
一小節竹抵住汝焉晴的傷口,雲逸風將墨黑色藥粉由另一頭灌入,然後用內力封住入口,將藥粉逼進傷口深處。
隨著藥粉的侵入,氣若遊絲的汝焉晴開始掙紮低吟,本就蒼白的臉扭曲成結,牙齒緊咬下唇,血絲滲出。
“啊~好痛~疼~~”
痛吟聲斷斷續續飄蕩,那較弱的身子蜷縮著瑟瑟發抖,眼角淚珠閃耀,發絲貼著臉頰,一片狼藉。
驕傲在上的白鶴,忽然變成狂風暴雨之下牆角裏淒淒慘慘的小草,這樣的落差,在場之人,不忍側目。
“皇母,皇父,疼,晴兒好疼,你們在哪?”
哽咽聲如冰霜細雪,這一刻,眾人皆悟,這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姑娘,該是享受在父母的羽翼下肆意張揚的年紀。
忽然,哀鳴聲停止。雲逸風第一時間湊上前把脈,麵色驟變,結論,不言而喻。
“汝焉晴,給我醒來!”沐小狸猛地一個巴掌抽過去,聲音寒冷而憤恨,“汝焉晴,就這麼點痛你就放棄,你不覺得羞愧嗎?”
眾人皆倒抽冷氣,雲逸風默默咽了咽口水,卻驚訝的發現汝焉晴的脈搏跳動了一下。
“汝焉晴,這點痛苦就絕望就以為是地獄了嗎?”沐小狸的聲音變得很輕,呼吸都很輕,纖細如玉的手指拂過汝焉晴的傷口,“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真正的地獄嗎?”
沐小狸輕笑,笑得有點嘲諷,有點悲涼。
“汝焉晴,你不過是身體遭受疼痛而已,這就讓你無法承受嗎?那你真正的絕望嗎,真正的絕望是必須親手手刃一同闖過龍潭虎穴的戰友,隻為自己能最終活下來,真正的絕望是身體遭受著鞭刑,針紮,火烤,臉上卻還要巧笑嫣然,真正的地獄是每天接受著超越身體極限的懲罰的日子,望不見活著的希望。”
沐小狸坐在床榻的前的椅子上,眼神有些閃爍似乎在回憶,也像在講述一個曾經某本雜書裏的故事,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
可是,雲逸風他們的心卻是一緊,很疼很疼,直覺告訴他們,下麵的故事很殘忍……
“有個女孩,一出生便被拋棄在垃圾處理站,被好心人發現送到孤兒院,她自幼聰明,智商超凡,所以一歲就會思考,為什麼拋棄,後來才知道,因為她的生辰八字被神棍算出將來注定克父克母,克淨一切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不就是沒有親人麼,孤兒院有那麼多同齡孩子呢,她安心在這裏生活。可是,她卻不知道這裏的孤兒院根本是打著慈善的幌子,暗地裏,卻是一個魔窟,專門收集被遺棄的孩子,身弱無利用價值的便會在一場傷寒裏變成一具屍體,然後各個器官被掏空。那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則會被訓練成冷血無情的殺人工具。”
“五歲那年,院長以秋遊為名,將孩子們帶到蛇群出沒的野外,留下他們獨自應對。一個個白天還嬉鬧在一起的夥伴就這麼在女孩麵前倒下,她卻無能為力,才五歲,天性聰穎又怎樣,照樣手無縛雞之力。有一個素日很照顧她的大姐姐一直護在她身邊,她很心安。可是,當一支蛇突然襲過來女孩被這位大姐姐推了一把時才明白,她一直護著自己,不過是等待時機讓自己做她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