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顏一瞬的錯愕,隨即從他臉上消失,他和爺爺問了安,然後目光向我,淡淡說:“走吧。”
“等等。”爺爺端坐,看著我們。
我和傅顏並肩站立,等爺爺示下。
爺爺清清嗓子,看著傅顏說:“當年的悲劇,並不是夏景的錯,這個結,你也該解開了。”
傅顏扯扯嘴角,沒有表態。
“去吧,牽著她的手。”爺爺微笑。
傅顏對爺爺是極其尊敬的,所以基本不會忤逆他,他伸手,輕輕捏住我的幾根手指。
他的手是溫熱的,觸碰到我手指的刹那,我的心髒微微顫抖。
記不起哪一年開始瘋狂戀上他,輾轉漂泊,對他的癡愛,竟然絲毫沒減。
我極力穩著自己的情緒,淡淡微笑,跟隨他轉身,走出病房。
他的手很快放開了,走在我前麵,留給我冷硬的背。
我們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閉塞的空間,他的冷低壓有點令我呼吸困難。
我呼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和無賴的樣子,笑著說:“傅顏,你累不累?繃著個臉,弄得我特麼可緊張了!”
傅顏冷銳的眸光凝在我臉上,忽然伸出手指掐住我下巴,將我的頭抬起。
鐵鉗似的手指,疼得我齜牙皺眉嚷嚷:“幹什麼!你輕點!”
“你給爺爺灌了多少迷魂湯?”他眸子凝緊,“小茵的結,是個死結,你不要異想天開,我會原諒你!”
“我知道……”我盯著他眼眸回答。
“這個孩子是你耍手段懷上的,你不要妄想,我對他或者對你有什麼感情,你也不要太貪婪,爺爺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傅顏手指的力度加大。
我竟然還扯著嘴角笑了笑,“我不貪婪,感情算個屁,我沒有也不需要,我要的隻是……我的兒子有了豪門的血脈,我們能得到傅家的一份家產,過上上流社會的生活。”
我故意這麼說,眼睛裏還閃爍著庸俗又貪婪的光芒。
“王子愛上灰姑娘,那都是童話裏的故事,我們灰姑娘不用心機,根本沒機會進豪門。”
傅顏盯著我,然後煩躁就放開手,別過頭懶得看我。
我笑笑,揉著酸痛的下巴說:“親愛的,我就是這樣毫無節操的女人,你不要指望,一個歌女養大的孩子,能有多聖母。”
傅顏沒理我,我想他一定鬱悶到想撞牆,一個叱吒風雲殘血冷酷的商界巨子,莫名其妙被我這個又壞又俗的心機女捆綁了婚姻,換了誰都憋得透不過氣吧。
我笑嘻嘻安慰他:“你放心,我不會綁你一輩子,我得到我想要的,就會放你自由,畢竟我還年輕,我也要去尋找一份屬於我的愛情,愉快地度過下輩子,不會和你這塊千年寒冰幹耗著,虛度青春年華。”
傅顏大約是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我一眼。
我呼了口氣,不說話了。
我瞎扯一氣,隻是不想讓自己低入塵埃。
電梯門開了,他大步走在前麵,我步履沉穩走在他身後。
外邊一溜兒的車在候著,傅顏倒是不失他的紳士風度,站在車門,等我先上車。
坐定之後,車子駛出醫院,一路之上,我和他都保持沉默。
我們沒有去教堂,我猜傅顏也不會願意,和我在神父麵前宣誓,可能誓言會惡心到他。
而我穿的中式禮服,去教堂也會不倫不類。
我們直接到了金雀大酒店,整座酒店今天都被傅爺爺包場了,海城的政商兩界名流,各路媒體記者,傅氏的合作夥伴,遠近親屬,全都集聚一堂,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