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去休息的時候,柯郝忽然喊住我。
“夏景,我聽說你最近都在裝盲人?你想幹什麼?”他問我。
我愣了一下,笑了笑回答:“沒想幹什麼?我想體驗一個新角色,想演的更逼真一些。”
他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
“我休息去了,你別想太多。”我微笑。
“好。”
我回房之後,便閉上眼睛,開始在黑暗中摸索。
我要適應一切日常,適應沒有光的世界,我要把這光明,還給柯郝。
日子看似平靜,不覺入了冬,天氣逐漸寒冷了。
我們很長時間,沒有任何傅顏的消息,一切全都隻靠猜測,不知道他那邊的進展如何?
我估計,過了這個年頭,也許生活會有新的改變吧。
我依舊在練習,失去光明的生活。而且越來越嫻熟。我可以自如的在街上行走,可以順利的過馬路,坐公交,我覺得過了年以後,我可以去把我的設想,付諸行動了。
我托人給我打聽,敢接這個手術的人,最後在遙遠的某個國度,我聯係上一位私人醫生,他有私人診所,並且設施比較完善,隻要給他足夠的錢,他願意接手。
我和那邊一直交談著這方麵的事宜,最後確定,明年3月,實施手術。
新年的前一晚上,下起了大雪。
孩子們放假了,對這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歡呼雀躍。柯郝情緒也不錯,他的劇本已經寫好了,隻是並沒有麵世,而是鎖在他的抽屜裏。
但這件事完工以後,他整個人心情好多了,每天會和我們說說笑笑,開朗了不少。
他的變化令我很開心,也沒有那麼沉重的負罪感。我們一起到外麵,但是他看不到雪,隻能用心去感受。
“路麵的雪都被行人踩壞了吧?”他問我。
我笑著說:“是的,氣溫還不算很低,沒有結冰,所以路麵的雪基本沒有積存,但是咱們院子這一塊,鋪了差不多兩寸了,怪好看的。”
我欣賞雪景,近乎貪婪。因為這也許是我今生看過的最後一場雪,過了3月,我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柯郝拄著拐杖,走去園林旁邊,伸手去撫摸園林上麵的積雪,笑著說:“真的有那麼厚了呢!”
“柯郝叔叔!我們來拍照吧!”夏夏拿出相機。
我和柯郝站在一起,讓夏夏拍一個合影。柯郝有點遺憾地說:“可惜,可惜我看不到你。”
“我還是老樣子,歲月對我還算厚待。”我笑著說。
“那就好!”他欣慰點頭。
除夕我們家過得還算熱鬧,但我在弄除夕的飯菜時,老是不斷的走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傅顏在思念我們,讓我如此心神不安。小唯進來廚房,給我打下手。
“不陪姥姥說話嗎?”我問他。
“姥姥看電視。”小唯笑笑。
我們母子相視一笑,他問我,是不是在想爸爸?
我點點頭,“是,很想你爸爸。”
“我也是……不知道我們家,什麼時候能夠真正的團圓?”
他的話音未落,柯郝剛好拿了一把蒜葉進來。他愣了一下,似乎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