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聚焦在一幫人凝重的臉上。
“這名患者一開始是我親自接手的。他的雙腿細胞壞死,而且病情不停的惡化。我記得我接手時,病人隻需要截肢膝蓋以下部位即可。
我的意思是盡快進行手術,為防止病情再次惡化,從腰間盤以下高位截肢。”楊丹站出來道。
從傳統醫術上來說,這種截肢很暴力,但也很保守。
高位截肢,優點是,有效的防止病毒繼續擴散。
缺點嘛,也顯而易見。
患者雙腿被據掉,聽楊丹的意思那啥玩意兒也得跟著一起。不知道病人有沒有子嗣,這可是有點慘無人道哇。
張東心有定計,但為了這次給媒體方麵造勢,假裝著征求著其他人的意見。
“我同意楊院長的說法,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和患者家屬溝通一下,問問他們的意見。”簫兵是男人,自然是站在男性的角度考慮。
受傳統觀念影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八個字深入人心。
患者的年紀不大,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樣子,如果沒有子嗣的話,不妨冒一些風險留住患者的命根子,最起碼也能通過現代科學傳宗接代。
有護士把患者的家屬喊了過來。
家人哭喊聲不提,從患者家屬嘴中,倒是也確定了一件事。
患者是在三年前出的車禍,本來有的一個女朋友也散了,至今還是火柴沒頭——光棍。
在病人家屬再三請求下,楊丹道:“是我考慮不周,這樣的話幹脆就冒一些風險。”
“風險是要冒的,卻絕不是這個。”
張東/突然道。
一群人目光轉到了他身上。
“你的意思是?”
張東似乎笑了一下,目光饒有趣味的看著記者孫燦燦。
“還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孫燦燦疑惑的看了張東一眼,點了點頭。
“如果這例手術按照傳統方法進行下去,你的報道能不能上頭版頭條?”
“當然不能。不過如果手術成功的話,這次報道也有一定的吸引力。”
這可不是張東想要的。
把臉對準了鏡頭,張東咳了兩下,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觀眾朋友們大家夥,我叫張東,第三醫院副院長。
老實說這次直播報道,我是被迫無奈。
我很不喜歡拿自己的醫術炫耀什麼,醫生嘛,職責就是救死扶傷。就像我們某一天扶了一個老太太過馬路,又或者說在公交車上給孕婦讓個座。
這些都是小事,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如果把這些小事也拿出來宣傳顯擺,這就幼稚了,恐怕隻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幹得出來。
很抱歉,今天我一不小心變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
大家別笑。
事實上我鏡頭前我並不是唯一一個小朋友,我還有我的夥伴,也就是市裏其他三家大醫院,無數的小醫院。我不知道其他的小朋友為什麼會排斥我,摸黑我,不願意和我玩。
也許是我太牛逼了,所以才會被他們孤立起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作為一個很牛逼的小朋友,被別人排擠欺負了怎麼辦?
我的回答隻有一個字——打!
是的,你沒有聽錯。
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動,更不介意被人抹黑、嘲笑,但我不能容忍的是,我的同類和我一樣的小朋友。不思考著怎麼去學習,怎麼去做一個小朋友該做的事,卻整天像一群傻子一樣躲在背後耍那些鬼蜮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