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院子裏有不少人,小廝,丫鬟,嬤嬤還有管家……即便是知道陶清夢處境的,也不免被她一身的鞭傷嚇到,不由自主發出了驚呼。陶經武向來重視禮儀律法,往常他就算知道陶清夢受欺負,也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自己不知道,可現在不同。
事情直直的撞在他眼前。
他咬咬牙,瞪了陶秋珊一眼——就連辦事都辦不利索!
“你如何能證明是珊珊打的?”陶經武咬緊牙關,不願意承認。
因為一旦事情證據確鑿,他作為太尉,作為重視禮儀律法的人,避免不了要處罰陶秋珊。
陶清夢坐在地上,緩緩睜開雙眼,分明是狼狽不堪的處境,但她一雙眼眸澄澈如水,又帶著直刺人心的力量:“街上的人都看到我拉著馬車回來,馬車上有個戴著鬥笠的女子,就算擋住了麵容,但衣著和聲音騙不了人。”
“爹爹,不要相信她!她是為了陷害我!”陶秋珊大喊,看向陶清夢的眼神怨毒無比。
“嗬。”陶清夢緩了一會兒,身體稍稍恢複了一些力氣,她輕笑一聲,撐著身子努力站了起來,道:“我把自己弄了一身傷,在街上丟人現眼,隻為了陷害你?!”
“不如我們把路人找來問問。”陶清夢又道。
陶秋珊的臉色由青轉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她怕陶清夢真的把路人找來當麵對質。
看到陶秋珊的反應,陶經武便清楚了誰在說謊——更何況陶清夢那一身傷痕累累,猶如銀針一般刺入他的眼睛裏。
在他的太尉府上,在他眼前,竟出了這樣的事,哪怕他想要粉飾太平都不行。
他臉色鐵青,道:“來人啊,把大小姐帶去祠堂閉門思過!抄祠堂裏的佛經十遍!”
陶秋珊慌忙撲過去:“爹爹,你不要聽這個小賤人胡言亂語……”
“閉嘴!”陶經武怒不可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陶秋珊竟然還對陶清夢出言侮辱,讓他的臉往哪兒放?!
很快來了人,把陶秋珊帶走。
臨走前,陶秋珊看向陶清夢的眼神無比怨毒。
即便陶清夢渾身是傷,幾欲昏倒,卻仍然強撐著,對陶秋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想她穿越前,在現代的時候,因為是古中醫傳人,妙手回春,走到哪裏都被人敬仰,何時受過這種侮辱和傷害?!她善良,但也分人。麵對陶秋珊這種人,根本不能怯懦!
“那我也先回去了。”陶清夢看著陶秋珊消失在視線裏,這才對陶經武道,邁著虛浮的步子離開。
陶經武臉色陰晴不定,咬牙暗自咒罵:“孽畜!”
……
陶清夢回了廂房——她幼年時曾住過一陣子豬棚,後來生母的娘家人來看她,陶經武才恍然發現她住在豬棚,還斥責她貪玩,跑到豬棚裏。後來,便給她安排了一處偏僻又簡陋的廂房,有個小的院落,地皮貧瘠,幾乎寸草不生。
“香蓮,去幫我倒杯水,拿些藥來。”陶清夢循著記憶,知道她有個貼身丫鬟名叫香蓮,眼下她渾身乏力,再也提不起力氣來,所以無奈之下隻好對香蓮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