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夢回到車上的時候簡直不想說話,直接閉眼假寐。
公冶霖有些生氣,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和別人聊得那麼起勁,見了他連個招呼都不打。他有這麼討人厭嗎?
公冶霖咳了一聲。沒反應。公冶霖又咳了一聲,這死女人還是沒反應。公冶霖對著陶清夢的耳朵重重地咳了一聲。
“您真的感染風寒了嗎?感染了您直接告訴告訴我,您湊我耳朵邊是想幹嘛?傳染我嗎?拜托有點公德心。”
從侍講士姑娘的身上,陶清夢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待無賴,你隻有更無賴、更混不吝,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陶清夢不禁感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她曾經有一個同事甲每天遇人就捏著嗓子叫“親愛的”“寶貝”,遇事就給人扔飛吻,惡心不死人。同事乙就是個混不吝的,平日裏照單全收。某日同事甲男友來電,同事甲又恰好不在,她接起電話就說:“她不在,和她家親愛的去廁所了,也不知怎麼回事,去了那麼救還不見回來。”
在那之後,同事甲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叫人親愛的。
又某日,同事甲和同事乙一起上食堂吃飯,同事甲不喜歡吃雞翅,便雞翅給了同事乙,同事乙報以一飛吻。同事甲嘟起她那油汪汪的櫻桃小嘴響亮地在同事乙臉上啵了一個。
自那以後,同事甲再也不敢給同事乙扔飛吻了。
要不是遇到侍講士姑娘,她還想不起這茬,更想不到對付公冶霖的辦法。
從今以後,看她怎麼治他,看誰玩得過誰。
顯然,太子殿下還不太適應她的改變,氣得直叫車夫停車,甩簾而去。
陶清夢掀了窗,朝太子殿下笑著揮手道別。她實在事開心極了。人這一輩子,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但最刺激的,無非是與上位者鬥,此間樂,不知東西南北。
陶清夢兀自在這裏傻樂,不知家中正有一場狂風暴雨等著她。
陶秋珊回家後,將陶清夢的所作所為掐頭去尾添油加醋演說一番,一頂頂大帽子扣得人眼花繚亂,不是恬不知恥勾搭男人就是惹是生非禍亂家門。但無論哪一頂,都是陶清夢頂不起的。
陶夫人如氏本就愁沒有機會好好教訓陶清夢,這下算是瞌睡遇著枕頭,一拍即合,當下便安慰寶貝女兒會好好懲罰陶清夢這個小賤人給她出氣。
“娘,你一定要罰她一百鞭子,讓杜婆子抽。”杜婆子氏廚房的粗使婆子,有一把子力氣,裝滿了水的水缸都能輕鬆提起。她這一百鞭子抽下來,陶清夢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
陶秋珊撒嬌這會兒,屋裏的一個小丫鬟尋機溜了出去。
前些日子,陶清夢賞了一些銀錢給楊麼麽。楊麼麽並沒有留下來私用,而是用來買通如氏屋裏的人。
也幸好她買通了人,否則連個準備都沒有。
楊麼麽支了人去垂花門等著陶清夢。
人到門口的時候,陶清夢正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