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珊的死就像一個石子扔到大海裏一般,沒有在宮中掀起一絲波瀾,所有人都如同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換作剛進宮的時候,陶清夢或許因為一條人命的喪失而難受,但現在,她不知是因為自己被陶秋珊折磨的太久了,還是因為這深不見底的皇宮就像一隻張著大嘴的野獸,將你的人性一點一點地吞噬掉。
公冶霖依舊沒有出現,他已經消失第二天了,藥王穀中也沒有一點音訊,有的時候她好想不顧一切地去找他,什麼地位,什麼金錢,什麼複仇,她全都不要了。
曾經,仇恨就是陶清夢堅持下去的動力,但現在她隻想要公冶霖,想要一個安穩的生活,一個美滿的家。
而此時,藥王穀中。
“主子,這……”
公冶霖的目光冷得仿佛從冰窖中射出來一樣,他緊握雙拳,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畫麵,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樓世蘭靜靜地躺在那裏,躺在血泊中間,像一朵永遠綻開的曼珠沙華。
為什麼,公冶霖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他在宮中忍辱負重,不斷地隱藏自己,隻為了有一天能給母親複仇。
然而,當他第一次知道母親沒死的時候,那是他十多年以來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拚了命的找,拚了命的找,終於,終於知道了母親的位置。
他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一樣,迫不及待地想投入母親的懷抱,他寧願冒著被刺殺的風險也要從宮中出來,他寧願自己之前奮鬥的一切都付之東流,也要再見母親一麵。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要對他這麼殘忍,為什麼無論他怎麼努力,無論他多麼無限地接近幸福,都永遠差那麼一步。
秦山站在一旁,他跟在公冶霖身邊的時間最長,他很清楚找到樓世蘭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可是現在……一切都這麼毀了。
“是誰?”
公冶霖幾乎要將滿口的牙咬碎一般,將這兩個字從牙縫中擠了出來。
“屬下還不清楚……”
“去查!”
他的吼聲如同一隻暴怒的獅子,秦山十分確定,如果現在殺了樓世蘭的人站在公冶霖的眼前,那麼他一定會被公冶霖吃的屍骨無存。
“是。”
秦山應了一聲,便馬不停蹄地去調查線索了,雖然他對此事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母親……”
公冶霖蹲下身子,看著樓世蘭早已蒼白的臉,命運是多麼的可笑,當他第一次見到樓世蘭時竟然發現,她就是那個曾經來跟自己乞討的女人。
他們分開的時間太久了,他竟然忘記了自己親生母親的模樣。他在藥王穀中呆了這麼久,都是為了將她從那個牢籠中解救出來,然而你當他終於成功的時候,她卻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公冶霖心中悔恨的要死,那天他回宮的時候,就應該不顧樓世蘭的反對,堅決將她一起帶回京中,或許這樣悲劇就不會發生。
很多時候,他都覺得樓世蘭是個傻女人,她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的一生都賠了進去,而那個男人說不定早就忘記了她。
“母親,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公冶霖的眼中布滿了仇恨的血絲,當年的事情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參與其中的人,他發誓一定要讓所有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