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楓透過後視鏡,無奈地看了申筱文一眼,磁醇的嗓音裏藏不住的失落,說:“如果你真不想要那套房子,就當是我借給你住的,行不行?
畢竟……畢竟我是陽陽的爸爸,我有義務照顧你們,給你們最好的生活,而不是看著你帶著孩子流離失所而無動於衷。”
申筱文說:“沒你說得那麼慘,我們現在住得酒店也是全國連鎖的正規酒店,又沒有露宿街頭。”
蘇易楓問:“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去打擾你們的生活,你盡管帶著兒子放心大膽地住進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申筱文說:“我帶著孩子住你的房子,這算什麼?蘇易楓,不管你跟孟子琪的關係怎麼樣,你畢竟是有婦之夫,現在又牽扯到我奶奶的案子。如果我帶著兒子住到你給我們提供的房子裏,萬一被有心人拍到了,又會惹麻煩。”
蘇易楓說:“我從來不怕麻煩。”
“可我怕。”申筱文望著蘇易楓,說:“蘇易楓,我真得很怕生活再出什麼事兒。”
蘇易楓透過後視鏡,與申筱文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眼神裏的憂傷濃的像化不開的霧。偽裝的堅強看在他眼裏,隻會讓他更加心疼。
他想傾盡自己的所有去愛她,疼她,守護她,可他偏偏不得不控製自己對她的感情,裝作冷漠的旁觀者,所有的擔憂和思念都必須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他哪怕是偶爾流露出一分一毫,都會被申筱文拒之千裏,避之唯恐不及。這個女人真是讓他無可奈何,又牽腸掛肚,心疼不已。
“申筱文,難道我就不能為你,為兒子做點什麼嗎?我就隻能遠遠地看著你們受苦,卻什麼都不能做。”蘇易楓苦笑了下,黯啞磁醇的嗓音裏藏不住的悲哀,說:“你知不知道,這才是對我最大的懲罰。”
申筱文沉默了片刻兒,依舊堅決地說:“你不能。”
蘇易楓看著申筱文和兒子,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痛的。這種痛不是那種撕心裂肺般的呐喊,而是深夜裏無聲無息深入骨髓的悲哀和失落,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的惆悵和無奈。
長夜漫漫,總是沒有盡頭似的。他孤身一人行走在荒蕪的沙漠裏,窮盡一生卻總也看不到希望,找不到出路。
正在這時,蘇易楓接到阿虎的電話。電話裏阿虎告訴他老爺子醒了,已經從重症監護室挪到了VIP單人病房。
蘇昊天醒後,第一個想見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蘇易楓,而是孫子陽陽。孟德讓阿虎趕緊給蘇易楓打電話,讓蘇易楓帶兒子去醫院看望爺爺。
蘇易楓掛了電話,猶豫著該怎麼跟申筱文開口。
由於上次父親蘇昊天用不友好的手段把陽陽帶走陽陽,申筱文嚇得都要報警了,後來雖然找到了陽陽,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弄得更加緊張。
正在他猶豫不覺的時候,申筱文開口了。
“你父親怎麼了?”申筱文剛才聽到蘇易楓接電話,從他們言語之間也猜到了些什麼。
蘇易楓說:“我父親急性中風,心髒也不太好,現在剛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人已經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