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揚站起身來,跟在杜老前輩嫡傳孫女杜玄霜的後麵。
才前行兩步,就見自己已經落後祖孫二人十數丈外。
知道老前輩存心考他的功力,深深吸了一口大氣,足下用勁,腳踩鯤鵬步法跟了上去。
鯤鵬號稱仙界攻擊力第一人,勢力不是蓋的。
葉揚跟在杜濤身上,身法飄逸瀟灑,勝似閑庭信步。
心中暗道,老東西,竟敢在老子麵前裝逼,天劍派有什麼了不起的。
烈焰幫都親自派人邀請本城主,我能過來,是給你們臉上貼金。
前麵的杜濤臉上平靜如常,心中卻掀起驚天波濤。
這個葉揚果然名不虛傳,這般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自己一把年紀了,也沒有練得如此精妙的步法,如果不是仗著修為底蘊深厚,他早就被落下了,心中汗顏。
隨即,不敢在倚老賣老,客客氣氣地將葉揚請進雅間,門窗關閉。
葉揚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角自始至終噙著一抹桀驁的弧度。
杜濤一雙神目寒光閃閃,開口問道:“葉城主,冒昧問一句,你何處得來的這至寶,昊天寶匙?
剛才你打開寶匙,寶氣蒸騰,要不是我及時發動城中離宮禁法,遮蔽霞光,差點惹出大事來。”
葉揚還未回答,就聽杜玄霜奇道:“爺爺,難道這木球就是那傳說中開啟昊天洞府的鑰匙不成?”
葉揚心中冷笑,昊天洞府早就被老子光顧過一遍了。
杜濤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盯了孫女一眼,道:“霜兒,別多嘴,聽你葉城主說話。”
葉揚不知杜濤口中的“昊天三寶”究竟是什麼寶物。
當時在元昊洞府當中,除了得到他的元神之外,一無所獲。
現在看來,元昊帝君在生前,應該是把寶物,分散隱藏在很多地方。
他品了一口茶,隨即將寶物的來曆,娓娓道來。
杜濤聽他講述完畢,猛然站起身來,道:“要是葉城主所說無差,那此寶必然是那傳說中兩儀混元球了。
若真乃正品的話,關係重大,非我所能定奪。
霜兒,你速去我房中取天音神針來,容我稟報本派太上長老,請他老人家出山,主持此事。”
杜玄霜遲疑一下,開口問道:“爺爺,要不要我去找劍後姐姐?”
杜濤想了一想,道:“先等老祖宗過來,鑒定出這寶物的真偽,你再上路也不遲。”
杜玄霜大為不解的道:“我聽劍後姐姐說過,若是這兩儀混元球一出世。
必然是真,不會有假,當年元昊帝君遭劫前,將畢生所煉至寶,分五處埋藏,留待有緣人,如今此球已現其二,皆造就二位帝君。
現在這個是第三個了。怎麼爺爺擔心此球是假的呢?”
杜濤瞟了葉揚一眼,一拂長須,徐徐說道:
“霜兒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元昊帝君所留五處寶藏中,以“昊天三寶”為最。
乃無上真解,混元真傳,關係最為重大。‘昊天清靈之氣’妙用無方。‘碧雲神砂’名列上三品之列,威力無窮。隻要得到任何一樣,就是天下無敵”
頓了一頓,繼續道:“要是那兩儀混元球隻是副冊,那我無雙城傾盡舉族之力,得之無妨。
若是正卷,那我無雙城就麵臨前所未有的大敵,整個塞北都會齊來搶劫爭奪那本,禍患無窮,我無雙城隻有朝漠北其他兩個門派求助,平分這三寶。”
葉揚一聽這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寶物是我的,憑什麼跟他們平分?他們有什麼資格跟我平分?”
他這一嗬斥,夾雜元昊帝君威壓,杜濤竟然感到內心深處升起一絲忌憚,這年輕人修為深不可測,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咽了口唾沫,道。
“隻是。。。”
杜濤還要說,已經被葉揚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是的,正是這個意思。”
杜濤歎了一口氣,接著道。
“葉城主,恕我直言。你隻說對了一小半,若真是昊天三寶出世,漠北那點助力,已經是可有可無。
驚動的必然是那些修煉萬年的帝君,我無雙城十餘代基業實力,簡直不足一提,覆滅隻在那些帝君的一念之間。”
葉揚長身而起,目如劍膽,閃爍著昂揚鬥誌。
“帝君能怎樣!萬年帝君又能怎樣!敢來搶奪我的東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我葉揚也要鬥他一鬥,即便是輸,也要捍衛做人的尊嚴。”
他目光炯炯,一番話鬥誌昂揚,充斥著年輕人的闖勁。
杜濤心中汗顏,自己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越活越膽小,反倒不如這個年輕人有骨氣。
杜濤啞然失笑道:“要是元昊帝君所留三寶要是可以分享,那早就公之於眾了,還需要你這個丫頭來亂出主意。”
杜玄霜臉色一紅,借故道:“我去取神針過來。”
就化為一道綠光,消逝在後堂中。
杜濤在堂中踱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詳細追問了幾句葉揚取得此寶的諸般細節,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爺爺,天音神針來了。”
杜玄霜轉眼從後堂轉了出來,手掌中持著三根銀針,遞了過來。
葉揚在旁一看,見那針長一寸八分,細若牛毛,針上好似有一顆水銀珠子,來回流動,卻不知道有何妙用。
杜濤取過一針,放在掌心,嘴唇一陣闔動,好似在用“傳音入密”的神功說話般,針上銀珠也來回跳動,神奇無比。
說完伸出中指,朝針頭一彈,銀針就化為一道遊絲般的光華,衝天飛起,朝西南方向飛去,一閃就不見。
杜濤轉過頭來,對葉揚緩緩道:“葉城主,這幾日你就在城中住下,恭候老祖宗仙駕光臨。
你所得自赤蟠的這顆混元球,暫時留在我處,免得球上仙氣外瀉,走漏了消息。”
葉揚恭聲道:“那是最好不過了。”
杜玄霜在旁邊一癟嘴,不屑道:“一根破石頭,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要是稀罕,你拿著好了。”
葉揚不想居然會惹出這樣一個結局來。
不過心頭卻隱隱知道,杜濤的昊天三寶,大概和他的那顆惡魔之戒有些關係。
不過這個是他的最後底牌,他當然不會透露任何一絲消息了。
見天色已晚,連忙告辭出去,自有侍從將他引到一座幽靜院落中,打開一間廂房,請他入內居住。
葉揚見院中有一座七重高樓,門匾上寫著“文心閣”三字,越發驚歎無雙城的底蘊深厚。
要是換成平日,他當然是迫不及待的鑽入書樓,與書山文海為伴了,但現在心中有事,沉甸甸哪裏有讀書的心腸。
進房之後,躺在床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越想越難以入眠,最後索性穿好衣服,走到院落中,抽出長刀,就開始練了起來,漸漸就化為一團丈許方圓的光球,四下滾動,光中不時有紅霞閃爍,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突然隻聽一個清麗文弱的聲音道:“斬仙飛刀,被你施展得這副模樣,猶如得了垂死病人,躺在床上哮喘一般,不如改名叫垂死刀法好了。”
聲音忽急忽緩,忽快忽慢,每一個字都從他刀式交替間送入他耳中。
語音清淡,不帶半分內力,稍一不留神,就被他的刀氣破空聲所掩蓋。
但偏生精妙無匹,無懈可擊的攻入他刀路最薄弱之處。
若是將這文弱的聲音換成招數,那他早就屍橫當地,血濺當場了。
就算千萬個不情願,葉揚也隻得停下刀勢,轉頭朝說話人望了過去,心頭震撼,更是可想而知。
文心閣的五樓上,探出一張秀秀氣氣的臉龐,麵色略微顯得有些蒼白,一雙眼睛更是澄清得猶如兩涵秋水。
穿著一件鵝黃色羅衫,手掌中握著一卷書冊,半個嬌軀靠在欄杆上,朝他望了過來。
葉揚隻當是杜玄霜三小姐出言譏諷,但此時抬頭一望,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心頭微微一奇。
念頭一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若是此女在樓上讀書,那天劍就不會將他安置在樓下廂房中,孤男寡女,怎麼可能住在一起?
何況,此時已經是子夜,哪裏有半夜看書的道理?
文心閣上也無燈火,更是與常理不符。
不過女年紀輕輕,好似不會半點法力神通,但剛才顯示的那一手,大有神鬼莫測之妙,絕非等閑之人。
難道是杜玄霜的姐妹?
不過嘴上卻瀟灑一笑,道:“姑娘教訓得是,小弟這手刀法醜陋得很,不成模樣,貽笑大方,還未請教姑娘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