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這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真的太痛了,胸口就好像要裂開了一般,疼得她腦袋翁翁直叫,她渾身冒著冷汗,全身軟弱無力。
這次的疼痛似乎沒有那麼輕易就消退,持續了很長時間的疼痛早就讓季溫顏雙目呆滯。
怎麼會疼那麼長的時間?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季溫顏蜷著身體在沙發上翻滾,痛苦之色溢於言表,她蒼白的嘴唇在輕輕閉合著,幾個音節溢出口中:“陸……陸黎川……”。
藥物在她的身體內好像已經不起作用了,季溫顏剛剛吃的藥也完全沒有緩解到她的痛楚,她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要是能暈過去就好了,她想。
她多想暈過去,這樣她就不用再感受痛苦了,可是她就是暈不過去,除了感冒發燒她會痛得昏厥,那麼多次難以忍受的疼痛,她都忍過來了。
臥室裏突然又傳來的聲音,是逸然的哭聲,想必是醒了沒有看見媽媽,所以在哭。
她的心思瞬間飛到了臥室,可是,季溫顏照顧自己都成困難,根本沒有力氣如臥室看一眼逸然。
該死,逸然的哭聲不絕於耳,她深深皺著眉,強忍著疼痛想要起身,逸然,這個信念支撐著她。
季溫顏已經直不起腰了,她掉落在地上,在地板上匍匐著,一點一點的往臥室靠攏。
突然,在這時,門開了,季溫顏心頭一跳,連忙看過去。
首先看見的是一雙黑色皮鞋,季溫顏的目光艱難的往上移動,她的視線停在了陸黎川的臉上,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陸黎川臉色大變,看見趴在地上的季溫顏,也聽見了臥室裏傳來的哭聲,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心疼。
忙走進去將季溫顏抱起來往床上走去。
還好,他回來了,真好,這樣,她也可以放心了,靠在陸黎川懷裏,季溫顏蒼白的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容。
陸黎川看著這樣的季溫顏,心頭一陣難受,小心的將她放在床上,她的身體便立刻蜷縮起來。
他不知道這種毒發作的時候究竟有多疼,可是看著她這個樣子,他更疼,他更加難受,比他中了毒還要難受。
洗了溫熱的毛巾為她擦汗:“抱歉,我回來晚了。”
季溫顏半眯著眼睛,她隻能看見陸黎川有些不好看的臉色,微微張口,氣息微弱:“公司的事情,沒有處理好嗎?”
陸黎川眼神冷酷,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你自己都成這個樣子,還操心公司的事情。”
不願意讓他太過擔心,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正要開口,卻被他打斷。
“夠了,你不要再說話了,季溫顏,我不喜歡看見你強笑的樣子,疼就說出來,誰需要你在我麵前裝堅強。”陸黎川冷著語氣道。
季溫顏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她想要告訴他,她真的沒有強笑,因為他回來了,所以她覺得開心,她哪裏在強笑,在如此的疼痛中,能有他陪著,她已經好了很多。
又一陣刺痛傳來,季溫顏實在沒有忍住,皺著眉頭難受得哼出聲,身體縮得更緊了。
“溫顏!”在她閉上眼睛前的一刻,她聽見了陸黎川喚她的聲音,他低沉的聲音叫出她的名字總是那麼好聽,她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將她的名字叫得那麼好聽了。
午夜,陸黎川立在窗邊,今日的月亮很圓,掛在漆黑的夜空中,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他微仰著頭,側臉的線條冷硬,他很少見到她真正病毒發作的樣子,每次她痛的時候他都不在她身邊。
等他找到她了,她都已經痛過了或者沒那麼痛了,他以為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可是今天看見了她的樣子,他才體會到心如刀割是一種什麼樣的形容。
明明不是痛在他身上,卻痛在他心裏,比讓他自己痛更要難以承受,這樣難以言說的滋味,誰都不能感同身受,這對他而言,更是一種折磨。
她痛得整個人扭曲在一起,而他隻能站在一邊看,看著她痛苦卻束手無策,深深的無力。
看著天上的月亮,陸黎川輕輕抿唇,沉默良久。
季溫顏醒來的時候,是在陸黎川的懷裏醒來的。
“唔……陸黎川。”她下意識叫著他的名字,往他懷裏拱了拱。
醒來就看見他,真好,她環住陸黎川緊實的腰,抱緊了他,胸口的疼痛已經好了許多,她閉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陸黎川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在她眼眸上落下一個吻,接到一個電話,他沒有在家待多久就離開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瞪著他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