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觀點是患者需要治療,建議收入精神病院,讓患者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反對,”檢控方站起來,“從現場的痕跡來看,犯人顯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先去盜用了車子,然後潛伏在死者必經的道路,看到死者以後就實施犯罪,最後逃跑。
整個流程都十分清晰,一點掙紮痕跡都沒有,這表明當時她是絕對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人,要對那個時刻自己做出的決定承當相應的法律責任。”
陪審團議論紛紛,傲雪的律師趁機道:“我申請傳喚一個證人,也就是當初代替患者坐牢的人嚴明耀先生。”
嚴明耀走進來,看了一眼傲雪,對方依舊低垂著頭沒有做任何表示,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證人台上。
“我當初是自願幫助她去坐牢的,全程她都沒有脅迫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嚴明耀朗聲說道,看著傲雪的視線溫柔而寵溺。
聽到他的話,傲雪用視線掃了掃他,卻發現他嘴唇微張,用唇形吐出了兩個字,她仔細看了一下,發現他說的是“別怕。”
陪審團在討論,法官坐在高高的席位上,想的卻是剛才接到的電話,對方是很有來頭的軍人背景,而他早就想要離開東江市,去往更有發展空間的地方。
“肅靜,”他終於開口,記錄員在一旁道:“全體起立。”
“關於新塘大學車禍案判決如下,肇事司機傲雪因患有精神分裂以及雙重人格障礙,無法把控自己的行為,是限製民事行為能力者,因此判決其收入精神病院進行強製治療。”
話音剛落,秋白的爸爸再次高呼,“我們不服!我們不服,我的女兒白死了啊!”
他悲愴萬分,掙紮著就要往傲雪站著的地方跑去,丁依依趕忙過去拉住他,“伯父,伯父您冷靜點。”
“依依啊,幫幫我的女兒,她不能就這樣不公平的死去!”秋白的爸爸悲痛欲絕,滿臉淚水。
兩名警員上來押解傲雪,徐浩然衝到她麵前連聲道:“孩子你別怕,爸爸在這,爸爸保護你。”
傲雪看著他笑了笑,又將視線轉回席位上,目光先是在哭得傷心欲絕的老人臉上停留,眼神裏有一兩分掙紮與愧疚,再看丁依依時那一兩分掙紮已經變成了十分恨意。
她轉身跟著警員大步流星的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攙扶著兩位老人走出法庭,記者已經圍了上來,其中一名記者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她看著丁依依,“聽說您和犯人是親姐妹的關係,那對於您的親人被判無罪,您開心嗎?”
葉念墨擋住鏡頭,“夠了。”
葉博和其他保鏢急忙上前把記者帶開,丁依依趁機想拉著老人往旁邊走。
老人忽然甩開她的手,語氣悲愴,顫抖著指著她,“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所以你才不幫她對不對!所以我女兒白死了對不對!”
丁依依急忙搖手,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她生病了。”
“不要狡辯了,你們就是一夥的吧,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存在,我女兒白交你這個朋友了。”
丁依依猛地後退一步,心裏絞痛萬分,伯父怎麼能這麼否定她和秋白的友情?
“夠了!”葉念墨暴喝,把她拉倒自己的身後護好,神情嚴厲的看著兩位老人,“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是她親手把她的親姐姐送到了被告席位上,難道這還不夠嗎!”
兩位老人嚇得後退一步,老太太拽著自家老頭子抹著眼淚,“丁小姐抱歉,我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實在是太傷心了。”
“就算再怎麼傷心也不能把無謂的罪名扣到一個同樣傷心的人身上。”葉念墨就像是護犢的老鷹冷冷的看著他們。
“我們走吧。”秋白的爸爸哽咽的低垂著頭,攙扶著老伴往停車場走去。
“伯父伯母。”丁依依哽咽的喊了幾聲,手臂被輕輕拉住,她轉身淚眼汪汪的看著葉念墨。
回到葉家,葉初晴急忙走上來,看得一旁跟隨的傭人心驚不已,一個勁的說:“您慢點,慢點!”
“怎麼樣了?”她看丁依依麵色哀傷恍惚,隻好將視線轉向葉念墨。
葉念墨牽著丁依依的手朝她使了使眼色,帶著丁依依上樓。
房間裏,他為丁依依蓋好被子,親了親她的眼角,“睡一覺吧。”
她點頭,閉上了幹澀的雙眼,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著,秀眉也微微蹙起,就好像把所有的哀愁都鎖在了裏麵。
葉念墨走出門外,看到葉初晴還站在門外神色焦急,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傲雪有雙重人格分裂,被判無罪,現在已經去精神病院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