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洞房前訓惡仆(1 / 2)

如展瑜同輩人中,當爹的也大有人在,如他這般晚婚的,倒也不多。

他既成婚,來瞧熱鬧的竟也不少。有不請自來,也有提了賀禮受了邀請的,一到宴上,便都驚了。以為展瑜人緣不好,未曾想今日來賀喜的賓客著實不少,開了十幾桌都要坐不下了。

展樘這會兒仗著展瑜忙於拜堂無暇理會他,抻著脖子直說關勝眼瞎。

關勝默默往一旁移了幾步,隻覺日頭還掛在當空,酒席還未開始,二公子就已醺然,亂說話來。雖相隔一段距離,可以主子耳力,恐怕都已聽了個清晰,自然不想觸黴頭。

展樘還在說,肩膀忽然給人一拍,駭的他險些跳起來。飛快扭著脖子,一看來人,隻按著酸疼不已的頸子,歎氣:“阿媛你又坑為兄。”

豆蔻年華的少女,隻梳了了兩個小抓髻,杏色長衫,嬌俏可人。此刻正背著手,笑盈盈看著人,大眼睛忽閃忽閃。

“二哥是又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還怕我坑你?”

展樘翻了她一記白眼,並不屑與著小丫頭爭辯。這丫頭出生時怕是帶著七竅玲瓏心肝降生,一肚子心眼子。

“父親讓你招待賓客,你怎麼又跑到這裏來了。”

展媛也學著他一翻白眼,不滿道:“爹爹也真是的。他自己憊懶,哪有讓個小姑娘去招待客人,成什麼樣子嘛。我可不願與那些嚼舌婦人多言,一個個好似做了什麼正經事似的。”

又說什麼哪家的夫人說未來小嫂子可不是個好女人,又說霍家可不算好門第之類的。

“二哥你看看,她們要是真覺得小嫂子不好,倒是把自家女兒嫁過來啊。可笑嫌棄大兄名聲不好,這會兒倒是成了親家人,替他討個公正。”

展樘戳了她眉心一下,小姑娘啊呀一聲,把他給逗笑了:“都叫你不要去聽這些話,怎麼沒個記性。”

“我倒是不想聽,可話就往我耳朵裏灌。這些個老女人也算了,一些個男人也學著女人做派,罵他一句嚼舌婦人也不虧。”展媛啐了聲,低罵:“要不是念著今日是的大兄好日子,我非一耳光扇過去,叫他話恁多。”

敬國公府,展樘與展媛年紀相仿,二人自小一起長大,常頑在一起,便是長大後,也有說不完的話。展瑜展媛皆取美玉為名,展樘因五行缺木,便添了樘字。

展媛常打趣,說他雖有支柱名,又是個混不吝的。展樘被罵幾句不痛不癢,明知展媛脾氣不好,還總要挑撥,非要把人氣個跳起來打他,這才算完。

旁人早已習慣,隻是心底暗暗發笑。

今日天子微服,故昏禮一切從簡。儐相主持禮儀,又無多餘事項,便將新人送入新房。

喜娘立在一旁說著吉祥話,又有丫鬟端著紅木托盤,上麵呈著一柄係了紅布的秤杆。掀了蓋頭,又飲了交杯酒,才算禮成。

霍明珠聽喜娘讚她好樣貌,也隻露了個淡淡笑容。

展瑜揮手令人退下,言說:“你好好歇著,莫要怕,我去前頭招待客人。”

霍明珠乖巧點頭,待人一走,便撐不住了。腰一軟,便往後倒去。

不多時,房門吱呀一響,一個大腦袋鑽進來,正是錢寶。

霍明珠招手,她便屁顛屁顛靠過來:“姑娘。”

“這昏禮要到夜裏,咱們就這麼一直幹巴巴坐著?”

霍明珠問:“門外都有誰在守著?”

她身邊隻錢寶一個貼身丫鬟,出嫁時又給撥了幾個。她也不熟,這會兒都沒過問。

錢寶說:“有林夫人選的,還有老太太給的。奴婢也沒記著名字,料想都是什麼筆墨紙硯的。”

霍家自持書香門第,給下人們起名也要應景,什麼伺墨,知畫的。自己關起門過日子也罷了,可宣寧候府名聲委實大不好。外邊兒都說莫要學霍家,到了這種地步還要窮講究。要真的是詩書傳家,何必教出那種沒臉沒皮的子弟。

錢寶覺著這些文縐縐的名兒,委實太酸,便想著姑娘肯定要給改了,也就沒記。

“讓人都下去,說這兒不用守著。”

錢寶出了門,片刻後又回來,一臉義憤。

“還真是給她們臉了,一口一個什麼老太太派的,林夫人親選,矜貴著。可不聽奴婢指派,非要姑娘給話。”

“哦?你去把人請來。”

不多時,便進來四名穿著桃紅衫裙的丫鬟,與錢寶打扮的幾乎無二,見了主子也不行禮。

錢寶冷哼,甩著帕子就要發作。

霍明珠掀著眼皮子打量了眼,笑道:“我倒是好奇以為是什麼樣的丫鬟,連主子的話都不聽,要踩著主子的臉麵往上爬,如今倒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