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寧一陣尷尬。
此時，已經有同事看到了這裏的情況，開始議論。
一想起又要坐實“賄賂之名”的夏恩寧瞬間有點方。
沈司洲的目光淡掃過夏恩寧尷尬的臉，他終於伸手接了袋子，低頭看了眼，這才清了清嗓子說：“昨天的事有點誤會，夏醫生那三萬並不是賄賂我，是她之前借了我的錢還的。”
夏恩寧快噴了，這解釋她都不信好嗎？
果然，不嫌事大的人問了一嘴：“夏醫生不是說那天和主任您是第一次見麵嗎？什麼時候借的錢呀？”
夏恩寧真想打個底洞鑽進去。
偏偏沈司洲臉不紅心不跳繼續說：“高中，那時我們同一個學校，夏醫生貴人多忘事，我原先還以為她是想賴賬，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什麼貴人多忘事！
他在拐彎抹角地罵她腦子不好使！
“主任，該去門診了。”護士過來提醒。
沈司洲點了點頭，走過夏恩寧的身邊時，突然說了句：“衣服很好，我很喜歡。”
沈司洲一走，科室直接炸了。
葉佳佳奔過來就問：“什麼情況啊夏醫生！你這藏得也太深了吧！居然和主任是校友！”
夏恩寧的嘴角抽了抽，也不好否認。
趙娜也過來了，話裏帶著刺：“夏醫生這麼明目張膽地追求主任勇氣可嘉啊，看樣子，勢在必得了？嘖，下次你們誰再頂夏醫生的手術可得小心了。”
夏恩寧氣不過想要說話，葉佳佳忙將她拉開了。
“誰不知道但凡是個女的趙醫生都看不慣，你何必和她計較？”葉佳佳說完就笑了，“再說，以後有主任給你撐腰，你還怕她？”
撐個屁。
夏恩寧有口難言。
她高中學校要是出了沈司洲這樣的人才，學校早就大肆宣揚了，她能不知道？
她算是看穿了，沈司洲這人太陰險，她不是對手。
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坐等沈司洲被董事會收拾了。
誰知三五天過去依舊風平浪靜。
這事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夏恩寧失了神，耳邊突然被人打了個響指。
她吃驚回頭，見沈司洲冷著臉站在她麵前：“還想被人頂下手術一次？”
“不想不想。”夏恩寧忙低頭洗手。
……
這是夏恩寧第一次和沈司洲同台手術。
病人顱內腫瘤。
腦外的手術一般都是大手術，持久戰是家常便飯。
沈司洲和楊定不同，他很少笑，即便笑也感覺自帶陰冷。
一上手術台整個人就更冷了，除了擦汗，遞工具，幾乎沒有別的廢話。
但不可否認，夏恩寧跟過那麼多有經驗的前輩手法都比不上沈司洲。
說不佩服是假的。
七個多小時後，腫瘤完整切除。
沈司洲轉身時直接將鑷子丟下，一麵扯了麵罩點名說：“夏恩寧，收尾。”
“啊……是！”夏恩寧深吸了口氣，嚴肅走到之前沈司洲站過的地方。
一側，沈司洲往牆邊的凳子上一坐，抬頭揉著酸痛的眼睛。
“主任，喝口水。”護士遞了水過來。
他握住紙杯，目光卻是落在那邊夏恩寧的身上。
她全神貫注做著手上的事，難得的嚴肅認真，眉宇間的堅強倔強仍在。
那麼熟悉。
……
夏恩寧終於完成最後的工作，不經意抬眸就見沈司洲獨自一人靜靜坐在角落裏看著她。
也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目光仿佛溫柔。
她定了定神，快步過去，極為官方說：“多謝主任栽培！我以後一定會更加努力！”
他順手將紙杯丟進垃圾桶起身，說：“還想上手術，所以討好我？”
夏恩寧跟上他，不要臉地笑：“您是主任，就算您不給我上手術，我也得討好您不是？”
他嗤之以鼻，卻是看了眼牆上的時鍾，說：“給你這個機會，半小時後，醫院門口見。”
夏恩寧脫口說：“主任，下班時間了啊。”
“我知道。”他直接穿過手術門出去，頭也不回，“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