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開車把我帶到了港北海灘,這裏是港城最著名的景區,夏日裏人潮湧動;隻是因為此刻夜深,原本喧囂的沙灘,卻變得格外寧靜。
下了車,她背靠在車門前,海風吹來,她盈盈一笑,指著遠處的海麵說:“小歐,看!那裏就是港島!”
“哪兒啊?”星空下的海麵,顯得格外夢幻,可我卻怎麼也看不見,她所指的港島。但她卻滿臉興奮地指著遠處說,“就是那兒,那裏有幾個光斑!”
我定睛一看,在海平麵的最遠處,還真有一絲光點;“你眼力真好!那麼遠,一般人還真看不見!”
聽到我的話,原本興致勃勃地她,臉色卻突然失落了下來;“也是啊,港島那種不起眼的地方,又有誰會在意呢?但那是我的家鄉,即使在黑夜,即便閉上眼,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方向。”
她的話有些傷感,我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她卻立刻一笑,朝我擺著手說:“不提這個,你看東麵,漂亮吧!港城真繁華啊,記得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感覺就跟做夢一樣!”
我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港城沿岸建的樓宇,雖是黑夜,但樓上的霓虹仍然閃爍,並在海麵上留下了夢幻般的倒影;如果沿著海邊散步,你一定會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五彩的燈光世界。
可在那一刻,港城的繁華,與港島的落寞,卻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讓我更加好奇,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隱藏在心中的理想,又是什麼。
夜風吹來,她微微縮著身子,有意無意地靠在了我懷裏;我剛要說話,她立刻霸道地說:“人家冷!靠一下不行嗎?!”
我:……
占便宜,有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隻是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那一刻,她的身體仿佛夾在港島與港城中間,顯得特別柔弱、無助。
但她卻得意死了,烏黑的眼睛帶著淡淡的笑,仰起頭,她咬著嘴唇說:“小歐,如果這次考試,你真被抓了,姐姐養你。”
“別!”我趕緊打斷她說,“如果真被抓了,我爸能拿棍子抽死我!”
“啊?!你爸還打人啊?”她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握擺擺手,不想跟她繼續這個話題,可她的嘴卻閑不住,可能與性格有關吧,她是那種特開朗的女人。往我懷裏擠了擠,她又說:“對了小歐,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我自信一笑說:“學建築設計的,將來我還理想著,建一條海底隧道,揚名立萬,受世人瞻仰!”
她“噗嗤”一笑,搞得我有點心虛,因為這個理想,確實不切實際;她抿著嘴唇,眼睛望著遠處說:“那為什麼不建一座跨海大橋呢?水麵上的風景,或許更美!”
“也是啊!”我撓撓頭,尷尬地笑了兩聲;因為我知道,不管是海底隧道,還是跨海大橋,對於我這種吊絲而言,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為了掩飾尷尬,我趕緊反問她,“姐,你的理想是什麼啊?”
“不是都說了嗎?建一座跨海大橋!”她話一出口,我當時就要笑;沒想到在談及理想的時候,她也挺神棍的;我們在這裏天馬行空的吹牛,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