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被傅文扯著胳膊強行帶走了,病房內又變得一室靜謐。
這一安靜,她又緬懷起了先前的鬧騰,覺得自己真有自虐傾向。
可能是之前昏迷太久,睡多了,哪怕身體這會還虛弱,她並沒有睡意。
離婚協議書,已經從重症監護室的枕頭底下轉移到了這會她的枕頭底下,她手癢,又忍不住抽出來細細看了一遍,這回是從頭到尾都毫無疏漏地看過去的。
財產分割書,之前她看的粗略,這會越看越震驚,靳韶琛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奸商啊,給她的財產就多得不勝其數,手頭估計還有不計其數。
不對,不是給她的,她隻是代為保管而已,悉數都是念白的,反正她也不貪圖,不應該激動的。
念白是他的兒子,今後他還會不會有兒子還兩說,多的是女人前仆後繼願意給他生猴子。
這三天,墨汐說他生活在煉獄中,她沒看到,但她看清了醒來後他的落寞模樣。
他……他這麼期盼自己醒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若是自己死了,他的報複遊戲就終止了,不是更好嗎?
還是誠如他表現出來,他對自己是真的有感情的。
即便是真的,那又怎樣?
他傷害她的行徑,永遠無法抹殺掉。
他們兩人之間,還隔著他弟弟之死這道難以跨過的鴻溝。
有了念白,她應該知足了,其它的,不能再想了,也不應該奢求。
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人要向前看……
*
白山別墅。
靳韶琛從醫院出來後,先回了一趟白山別墅,盡管高峰給他準備了生活用品還有換洗衣物,但這三天,他並沒有打開過那個行李箱過。
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沒有心思。
安諾沒有醒來,他根本不敢鬆懈半分心。
天知道,她醒來的刹那,他有多激動,整個心髒都幾乎蹦出了心房之外。
隻是她出口的第一句話,將他的激動又殺了個回馬槍。
他還是給自己留了後路,隻簽了協議,沒有辦手續,其實,以他的特權,就是立刻辦手續也是毫無障礙的,但他並不會主動提。
他打算洗個澡,打理下自己,就回公司,高峰說有要事要跟他詳談,關於安諾車禍之事,好像還有內幕。
管家看到他從車裏出來,看他的眼神跟活見鬼似的,“你真的是少爺嗎?”
他看著是淒慘了點,但五官並沒有多大的改變,管家的眼神真讓人受不了,靳韶琛瞳眸沉了沉,不悅地皺眉。
他嗓子幹,不想搭理人,更不想廢話。
隻是往日淩厲的眼神失了效,管家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了一步,“少爺,你這是怎麼了?是被綁架了嗎?”
管家紅了眼眶,捉住了他的胳膊,言語中都染上了哭腔。
靳韶琛大力甩掉了他的爪子,火冒三丈地瞪著人,沒好氣地嗤道,“你才被綁架了,你全家都被綁架了。”
管家沒有跟他計較少爺的齷蹉言行,少爺肯定是受到刺激了,否則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慘不忍睹的模樣,要知道,少爺的潔癖重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