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位置上坐著的人赫然了柳擎宇,副駕駛位置上坐著的自然是江深。
一邊行駛著,江深一邊自嘲的說道:“柳書記,我估計我可能是古往今來第一不稱職的秘書,哪裏有書記開車,秘書乘車的規矩啊?”
柳擎宇笑著說道:“江深啊,咱倆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我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嗎?隻要你把工作幹好了,我從來不會有別的爛七八糟的事,在工作上,咱倆是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但私下裏,咱們兩年齡也差不多,咱們之間就是哥們兄弟的關係。誰開車不都是一樣的嘛。
更何況,根據我的估計,雖然我用了一招狸貓換太子之計把鄭磊推出去讓他頂在第一線去進行調研,但是,胡瑞麟未必就不會猜到我們極有可能會微服私訪前去調研,所以,他肯定會安排人隨時留意我們的。
那麼如果他安排人留意我們的話,肯定會重點去觀察坐在後座上的人,因為一般情況下,領導都會坐在那個位置,現在我來開車,你坐副駕駛,那麼對方就你很難想到了。”
江深不由得苦笑道:“柳書記,沒有必要那麼麻煩吧,如果您真的想要了解實際情況,跟蹤大部隊一起調研不也是一樣吧,隻是到時候讓他們按照您的要求去調研不就行了嗎?”
柳擎宇搖搖頭說道:“江深啊,這官場上的事情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你跟著大部隊去調研的話,即便是我隨機抽取地方去調研,那麼有那麼多的領導在場,那些農民即便是有什麼困難有什麼不滿也是不敢說真話的,而且很多時候,我們調研的地方也好,回答領導問話的農民也好,往往是當地政府早就安排好的,想要聽真話,還是要親力親為啊。這是我進入官場這麼多年來親身經驗的總結。”
江深聞言,使勁的點點頭,他深深的把柳擎宇所說的話記在了心裏。
過了一會兒,江深又問道:“柳書記,我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為什麼您剛剛上任,就要對玉堂縣的農業進行調研呢?幹嘛不從工業領域著手呢?”
柳擎宇笑著說道:“民以食為天嘛,農民問題,農業問題,農村問題,這三農永遠是我柳擎宇在任何地方做官都最為重視的問題,三農問題直接關係到人民的切身利益、社會的安定和發展的重大問題,無論在任何曆史時期多必須要高度重視。
江深,你仔細的想一想,在我們華夏的曆史上,每一次的社會變革、朝代的更替其主要推動力是什麼?其推動的主力是誰?”
江深對於曆史還是很有研究的,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答道:“農民。”
柳擎宇點頭說道:“沒錯,就是農民,從陳勝吳廣到朱元璋李自成再到我們新華夏的成立,曆朝曆代,如果不能讓農民吃飽穿暖,那麼社會就會產生動蕩,就會影響整個社會的安寧和發展,所以,解決好農民的問題,這個社會的穩定就有了基石,這也是為什麼我黨自始至終都高度重視三農問題。
對天都省而言,天都省也是農業大省,而天都省的馬鈴薯種植麵積在全國都名列前茅,隨著國家提出了馬鈴薯主糧化戰略,馬鈴薯的種植將會對我們天都市今後農業領域的發展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而玉堂縣又是天都市馬鈴薯種植的模範縣,你說,我能不把第一站調研放在玉堂縣嗎?”
江深聞言,這才明白了柳擎宇此次調研的真實目的。看來,柳書記做任何事情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啊。隻不過,由於柳書記十分擅長發散思維,他所想到的很多時候恰恰是別人意想不到的。看來,這種思維模式還是很值得借鑒的。
柳擎宇所開的汽車是一輛普通的長城哈弗H6,這車比較皮實耐用,是江深昨天直接從租車行租來的。
汽車從玉堂縣出口下了高速後不久,便進入了302國道,此刻,國道兩側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放眼看去,靠近路邊的很多土地上全都覆蓋著白花花的地膜。
江深指著那些地膜說道:“柳書記,你看,現在正值農民種植馬鈴薯進行覆膜的關鍵時期,從附近的土地覆膜情況來看,這玉堂縣不愧是馬鈴薯示範縣啊,農民種植馬鈴薯的積極性還是非常高的。”
柳擎宇也是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嗯,的確不錯。”
前麵,大巴車緩緩在一個比較寬敞的地方停了下來,車門緩緩打開,鄭磊在市委秘書長胡瑞麟以及眾人的陪同下走下汽車,此刻,在路邊不遠處的地方,正有十幾個農民正在一起忙著覆蓋地膜。
看到前麵大巴車停了下來,柳擎宇在距離大巴車還有一公裏左右的距離,也遠遠的把車停了下來,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望遠鏡,默默的觀察著前方的情況。
鄭磊下了大巴車之後,胡瑞麟笑著說道:“鄭書記,您看,那邊有些農民正在忙碌著,我讓人把他們叫過來,咱們跟他們實際的了解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