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到事情不挑對頭,陶誌明向薑國海使了一個眼色,薑國海立刻會意,快走兩步來到胡瑞麟近前,輕輕拉了胡瑞麟衣服一把,眉毛向外一挑,下顎微微抬起,巧妙的指向柳擎宇的方向,隨即眉頭立刻緊皺,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胡瑞麟頓時會意,立刻笑著說道:“柳書記,我看這地裏到處都是塵土,您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向旁邊的這些農民兄弟進行提問嘛,我想,他們的回答應該更加有可參考性。”
柳擎宇笑著回頭看了胡瑞麟一眼點點頭說道:“嗯,瑞麟同誌這個提議很好,這樣吧,幾個農民兄弟也跟著咱們一起走吧,我正好有些問題要問問他們。”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柳擎宇的腳步卻依然不緊不慢的沿著田間地壟向著地裏去走。
胡瑞麟看到柳擎宇隻是部分采取了他的提議,頓時臉色微變,他沒有想到,柳擎宇這個市委書記竟然如此強勢,對於自己這個秘書長第一次提出如此正式的問題就直接以這種方式來回絕了。
他立刻意識到,恐怕柳擎宇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這讓他開始有些猶豫了起來,如果自己一直這樣和柳擎宇作對下去,恐怕一旦等柳擎宇在天都市站穩腳跟,那麼他第一個要清洗的人肯定是自己,畢竟,一個不能在大部分事情上和市委書記保持一致的秘書長,用起來是不可能順手的,而且柳擎宇調整自己這個秘書長的人選也是很正常的。
跟在柳擎宇的身後,眾人一路前行,柳擎宇邊走邊看。
走了有100多米之後,柳擎宇突然停下,笑著用手一指鄉間小道旁邊的地對旁邊的農民問道:“老鄉,這塊土地是誰家的?”
其中一個老鄉目光看向了村長範大寶,等待他的指示,範大寶也有些不太明白柳擎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又看向了縣長薑國海,薑國海也搞不明白啊。
這時,時間已經過去幾秒鍾了,柳擎宇看到眾人的表情,淡淡的說道:“怎麼,你們同村人都不知道這塊土地是誰的嗎?”
範大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柳書記,這塊土地是範一村的。”
“範一村的電話是多少?把他的電話給我。”柳擎宇說道。
範大寶頓時愣住了,猶豫了一下,苦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啊柳書記,我沒有範一村的電話。”
柳擎宇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根本不在去看範大寶,而是看向了玉堂縣縣長薑國海,淡淡的說道:“薑國海同誌,給你10分鍾時間,去把範一村的電話號碼找出來,能不能做到?”
薑國海頓時坐蠟了,他現在搞不明白柳擎宇要範一村的電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又不敢說不能做到,要知道,在官場上,直接否定領導交代的事情,是十分忌諱的。
猶豫了一下,薑國海還是連忙說道:“好的,沒有問題,我馬上想辦法。”
隨後,薑國海立刻當場拿出手機撥出去了幾個電話,很快的,電話號碼拿到手,薑國海說道:“柳書記,範一村的電話號碼已經短信發到你的手機上了。”
柳擎宇點點頭,直接撥通了這個電話號碼,一個帶著濃濃本土口音的聲音從電話號碼裏響了起來:“誰啊?”
柳擎宇說道:“老鄉你好,我是天都市農業調研組的,我想要問你一下,你家今年種了幾畝馬鈴薯啊?”
“調研?你們還調研個屁啊,你們年年忽悠我們種馬鈴薯,去年我們馬鈴薯是豐收了,結果呢?我們都賠死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就知道忽悠我們老百姓!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今年一畝地馬鈴薯都沒有種,你愛咋咋地!”說完,範一村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顯然,這位老鄉真的被調研組這幾個字給氣壞了。
這一下,現場的薑國海等人全都尷尬了起來。
柳擎宇抬起頭來,看向薑國海說道:“薑國海,這地裏種的是什麼東西啊?”
薑國海硬著頭皮說道:“馬鈴薯。”
柳擎宇嘴角翹了起來,帶著一絲不屑:“種的真是馬鈴薯?”
薑國海隻能點點頭:“應該是的。”
柳擎宇又看向範大寶:“範村長,是不是這些覆蓋著地膜的土地上種的都是馬鈴薯啊?”
範大寶連忙說道:“柳書記,是的。”
柳擎宇點點頭,直接走到一塊土地的中間,來到一塊地膜凸起一部分的地方,直接伸手撕破了地膜,向兩旁一扯,頓時露出了一塊玉米茬子,隨後,他又不斷的擴大撕扯麵積,隨著越來越多的地膜被撕扯起來,一小塊空地便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