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背著雙手,在他麵前來回踱步,嘴裏一直教訓著他應該認清身份,尊重兄姐。
溫輕羽已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隻是頭發還濕漉漉的,坐在一旁的紅木椅中,時不時地抽泣兩聲,讓向來珍愛她的父親對傾塵更加惱怒。
“你到底知錯了沒?”溫朗爆喝一聲,他的耐心已到了極限。
見傾塵仍不低頭認錯,他走到側麵,抬腳狠踹了一下傾塵的腿彎處,少年轟然倒地,臉狠狠砸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一旁的溫輕羽這才出了口氣,挑釁似的笑了。
傾月跨步走進中堂,上前攔住了又要踹人的溫朗,將傾塵護在身後。
她看了看溫輕羽,又直視進溫朗的眼裏,道:“叔父也該搞清楚情況再決定懲罰誰,他是眼見溫輕羽重傷了我,這才把人推進水裏的。”
抬手指了下左肩的血跡,“這是證據。”
鑒於蕭星寒對她的關心,溫朗對她有些忌憚,也不能全然不顧她的說辭。
他看了下她的傷口,的確是新傷,因而也有些拿不準,回頭看向溫輕羽,柔聲問:“羽兒,究竟怎麼回事?”
“她汙蔑我!”溫輕羽拍案而起,雙眼通紅,既憤怒又委屈,“我根本就沒動過手,她是在和這小兔崽子一起陷害我!”
“你沒動手?聽雨閣裏的鏡子碎片還在,你如果忘了,可以去看看回憶一下。”
“你這是狡辯!”溫輕羽氣極,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傾月不理她,回身看了一眼傾塵,他已經站了起來,擦去唇角的血,陰狠狠地盯著溫朗,目光中滿是怨恨。
這時傾月出麵維護,溫朗不好再動手,他沒好氣地一甩袖子,道:“不管怎樣,輕羽是姐姐,她再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推她下水。”
“她不是我姐。”傾塵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神像受了傷的小獸一樣倔強,“你也不是我父親。”
傾月緊挨著他,感受到他在說這句話時身體在微微顫抖,她伸手握住了他的肩,給他無聲的支持。
他的那句話,如一道驚雷炸在溫朗的頭頂。
溫朗身體緊繃,表情猛然怔愣,不敢相信向來沉默寡言的小兒子竟敢公然頂撞他。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傾月適時出聲,不想讓事態演變得不可控製,她瞥了一眼溫輕羽,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表情,“這次我不想計較,也請二位適可而止。”
她拉著傾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溫輕羽想追出去,被溫朗拉住了。
“羽兒啊,你追去又能做什麼呢?星殿最近可很是關心她呢。”
一聽他提起蕭星寒,溫輕羽更是怒火中燒:“那又如何?!難道皇上最器重的王爺,會納一個醜女為妃嗎?”
“那你也得收斂點。”溫朗拍拍她的肩膀,壓低聲音,“她是你祖父的心頭寶,現在溫家還是你祖父說了算,爹希望你能忍忍。”
“爹!”
溫輕羽滿心不願,挽住他的胳膊,杏眸微寒:“她就是個筋脈不通的廢柴,要不聲不響地除掉她,還不是易如反掌?祖父那裏隨便找個借口糊弄糊弄就行了。”
“那也要找個好機會,”溫朗也動了這個心思,這兩天傾月越發不把他放在眼裏,這樣下去遲早會威脅到他,“最近季蘭舟天天往府上跑,星殿看顧得緊,這事急不得。”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可不想在皇家圍獵時還看見她,晦氣!”
溫輕羽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的修煉天賦更是在世家子弟中極為出眾的,所以這次皇家圍獵她一定要出盡風頭,讓蕭星寒注意到她的存在。
但如果有傾月在場,她保不準會控製不住火爆脾氣,到時候要是出了差錯,隻怕會壞了她的大事。
溫朗知道女兒一直鍾情蕭星寒,蕭星寒也極受當今皇帝寵愛,保不準將來會繼承九五之尊,他也想借助成全女兒的心願來鞏固溫家的地位與勢力,溫輕羽想要除掉的人,他不會心慈手軟。
“這事交給爹來辦,你好好準備圍獵的事,爹看好你。”
有了他的保證,溫輕羽這才算喜笑顏開,但心裏卻還是對早上發生的事耿耿於懷。
她可以暫時放傾月一馬,但是如今那個連名字都沒有小雜種都敢騎到她的頭上,讓她受盡屈辱,她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一個邪惡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之中,溫輕羽冷哼一聲,攥緊了拳頭。
敢得罪她?她要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