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塵?你怎麼會遇到他的?他和星寒是雙生子,長得自然很像,不過兄弟兩個的性格一個像父皇,一個像母妃。”
季蘭舟見她安然歸來,也就鬆了心。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轉而將目光落在她懷裏的黑貓身上,“這隻貓看起來就不老實,難怪會偷跑出去。”
傾月沒接他的話,繼續追問燕歸塵的事,“既然是同胞兄弟,怎麼不同姓?”
“這件事說來挺曲折。”季蘭舟咂吧下嘴,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看起來漫不經心。
“那就挑重點說。”傾月坐在他麵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簡單的說,就是他們的母妃在兄弟二人出生後不久神秘離宮了,並帶走了一個孩子,皇帝派人去尋,用了十五年才將孩子尋回。”
季蘭舟放下茶杯,伸手要去逗弄傾月懷裏的黑貓,但被躲開了。
他歎口氣,繼續道:“聽說他被找回來的時候渾身是傷,過得很不好,皇帝覺得虧欠他許多,對他百依百順,所以燕歸塵是本朝唯一一個異姓王爺,隨母妃姓燕。”
“那他們的母妃呢?”
“死了,聽說是離宮不久後就死了。”
季蘭舟傾身一把搶過黑貓,放在自己懷裏不停逗弄,瞥了一眼還在擰眉沉思的傾月,笑道:“這些事都過去很久了,具體情況也隻有當事人清楚,我這也是道聽途說得來的,你聽過就忘了吧。”
傾月點點頭,眼前劃過燕歸塵溫潤如玉的笑容,她不禁懷疑,他經曆過兒時的孤苦漂泊,如今身上文雅暖人的氣息,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他自我保護的偽裝。
“月姐姐!我聽說黑豆找回來啦!”門外傳來傾塵急切的詢問聲,她抬眼,就看到獨臂少年急衝衝地從院裏跑來,左臂袖管空蕩蕩的,在他身後上下翻飛。
她笑笑,招手讓他慢點:“機緣巧合,被別人找到了,省了不少力氣。”
“小弟,這貓機靈著呢,你得看管好了。”季蘭舟把黑貓交給眼睛在閃閃發光的傾塵,笑著拍拍他的頭。
“嗯嗯,一定會的!”少年連連點頭答應著。
失而複得,傾塵對黑貓又抱又親,完全不顧人家一臉嫌棄的表情。
“行了,你們沒事就好,我也該回去向星寒交差去了。”
季蘭舟站起來,衝傾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出去說話。
傾月順勢送他出門,和他一起出了院子。
“這兩天別亂跑了,外麵不太平。”季蘭舟低低說著,神色肅然,傾月很少見他如此一本正經。
“是不是溫朗在找麻煩?”傾月心想,溫朗愛女心切,不可能這麼多天沒有動作。
季蘭舟點點頭,道:“就他那點斤兩,不敢明麵鬧翻,隻能暗地裏動手,有星寒的人在,他們成不了事。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提防些。”
“好。”傾月點點頭,認真記下了。
“再過兩天就到皇家圍獵了,傾月你……”話到嘴邊,季蘭舟又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了。
他一向爽快,今日吞吞吐吐的,傾月不禁發笑,“我怎麼了?你又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季蘭舟凝神看她的笑容,片刻後像是泄了口氣:“……算了,當我沒開口。”
“你有事瞞我。”傾月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審視的神情,讓季蘭舟想起了私塾先生。
他擺擺手,笑道:“我就是覺得你好像變美了,說出來,又怕你不高興。”
“哪有人被誇獎還會生氣的?”傾月眯了眯眼,她覺得季蘭舟剛才肯定不是想說這件事,但他不肯再說,她追問下去也沒意思。
季蘭舟繞著她走了兩圈,最後湊到她麵前,臉上還掛著笑,眼神十分誠懇:“我說真的,你很美。”
“好吧,被你發現了。”傾月用手指按在他的額間,輕輕推離他的頭,笑道:“那這個秘密,你得替我保守。”
“沒問題。”季蘭舟向她告辭,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過身來對她說道:“這兩天別亂跑,圍獵時見。”
“好。”
傾月衝他揮揮手,看著他拐過街角後,才轉身回了住所。
她總覺得季蘭舟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並不太想讓她參加皇家圍獵,但原因呢?她猜不透。
回到居所,傾月找了麵鏡子左照右照,發現臉上的紅斑顏色已褪成粉紅,雖然盤踞在麵上依舊礙眼,但比起之前,已經夠不上“猙獰”二字了。
“本座這兩天就能把這副臭皮囊修好,你該如何表示謝意?”識海中飄來淩淵頗為得意的笑聲。
傾月放下銅鏡,回到床上打坐,低聲道:“待你功成之後,你隨便提條件就是。”
她專心運氣修煉,筋脈已通暢不少,修煉起來雖比不得過去的隨心所欲,但到底能提升修為,暫時能勉強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