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要麵子(1 / 2)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山下。”蕭星寒將已暈死過去的傾月打橫抱起,疾步奔向山下營帳,季蘭舟殿後,也是一臉沉重。

吃瓜群眾見傾月似是受了傷,又嘰嘰喳喳議論起來,一路上編排出十數種版本劇情。

用最快的速度下山,蕭星寒將傾月抱進帳中時,早已接到消息的隨行禦醫快速圍了過來,挨個替傾月診治,但一個個都是臉色沉重地搖搖頭,不敢多言。

季蘭舟也頗通醫術,待他與幾名禦醫小聲商量過後,他示意眾人退下,而後對蕭星寒說道:“你跟我出來下。”

“她狀況如何?”蕭星寒不為所動,聲音有點沙啞。

“出去說。”季蘭舟也很堅決,他知道傾月此刻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可他不想當著傾月的麵說那些破事,他說不出口。

蕭星寒深深望了一眼床上臉色蒼白的傾月,轉身離開了。

待營帳中隻剩下傾月一人,她眉心間紅光一閃,床邊已斜斜坐了一位玄衣男子。

他披頭散發,衣衫大敞,露出胸前風光,看起來狂野不羈。一張線條硬朗的臉,掛著邪痞的笑,隻是他青灰色的眼瞳還保留著蛇的豎瞳模樣,遠遠看去極細極窄的一條縫,閃著狡黠又陰險的光。

“嘖嘖,真是不爭氣不爭氣,老子不過打了個瞌睡,你就中招了。”

玄衣男子爬上|床,一手托著頭,側躺在傾月身邊,另一隻手捏著她的下巴,左扭右扭,將她仔細看了個遍。

“不過這副皮囊還真是絕色,看得我都有點受不了。”

他輕笑,張開薄唇,像蛇信子一樣分叉的舌|頭吐了出來,朝著傾月的唇伸去。

隻是還沒碰到那片柔軟,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老不死的,把她給本座鬆開!”

棘遊挑下眉,豎瞳劃過一抹笑意,他收回舌|頭,翻身下床,單膝跪地行禮:“少主,人家可算找到你了。”

“好好說話。”黑貓狀態的淩淵揚著下巴踱步到他跟前,隻瞄了一眼,就輕巧跳到床上,“多年不見,你還是一點沒變。”

“少主倒是變了不少,”棘遊起身站到床邊,笑意盈盈,“你以前最不喜歡貓的。”

淩淵瞪了他一眼,隨即走到傾月頭邊,用爪子輕柔地扒了下她的眼皮和嘴唇,神色肅穆:“失魂釘。”

“是呢,這丫頭沒兩天活頭了,少主你大可以寬心。待她魂飛魄散,你就有棲身之處了。”棘遊懶懶地打個哈欠,繼續道:“你瞪我幹嘛?你不是肖想這具身體很久了嗎?我可是嚐到她精血中有你的氣息,這才跟她認契,進而找到少主你的。”

“……蠢貨。”淩淵冷冷吐出兩個字,魂魄從黑貓中抽身而出。

他命棘遊將傾月托身坐起,自己則虛坐在她身後,雙掌按在她後心傷處傳靈度氣。

“愣著幹嘛?給本座布道結界,別讓人來打擾!”

“啊?”棘遊眨眨眼,在淩淵的目光逼視下,有點僵硬地揮了下袖袍,布下一道結界。

他腦子有點亂,一屁|股坐在床邊,目光在淩淵和傾月的身上來回打轉,半晌,他一拍大|腿,挺直脊背吼道:“原來老子他娘的搞錯了!”

淩淵冷哼一聲,閉上眼專心為傾月祛毒。

紅光一閃,棘遊化作蛇狀,盤在床上繞過淩淵與傾月,口吐人言:“少主,瞧你這駕輕就熟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給她度氣傳靈了吧?怪不得她精血中染著你的氣息,害老子賣錯了身。”

“閉嘴,吵死了。”淩淵撩起眼皮,冷冷瞪他一眼。

這一眼雖威懾力十足,但棘遊仗著自己輩分大,坦然忽略了。

“少主,我奉勸你一句,別再如此做了,否則後果是什麼你很清楚。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境遇,不能有任何軟肋。”

棘遊纏上淩淵的手臂,蛇頭正對著他那張虛幻的俊臉,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淩淵卻不搭話,隻專心為傾月祛毒。

過了片刻,棘遊察覺出了不對勁。

雖然淩淵並無肉身,隻憑空出現一抹虛影為傾月運功祛毒,但此刻他那抹幻影越來越淺,近乎透明,仿佛要消失一般。

他眉頭緊皺,一張俊臉蒼白無色,嘴唇卻殷紅得似滴血一般,而更奇特的是,本來如瀑布一般垂散在他背後的墨發,此刻變成了火紅色。

棘遊驀地想起二十年前,那人魂飛魄散前也是這般詭異絕美的樣子,心中一驚。

他立刻化作人形,兩指捏訣抵住淩淵的眉心,急切喚他:“淩淵,你速速收手!”

“不行,”男人神情痛苦卻堅毅,沒有絲毫動搖,“這蠢貨若在本座的魂器裏死翹翹,傳出去豈非奇恥大辱!”

“……魂器?!”棘遊一愣,隨即急得露出了尾巴,使勁拍打了幾下地麵,“他娘的這軀殼是你的魂器?!那這個丫頭的魂魄又是誰?!你大爺的是不是瘋了?!”

魂器認主,唯有魂器主人願以自身精血養他人之魂七七四十九日,使兩人血氣相通、命魂不分,才能使它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