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開棺(1 / 2)

傾月打量了一下蕭星寒,他依舊沉靜冷峻,隻是眼底依稀可見兩團烏青色,想來是最近國事家事都壓在他一人肩上,操勞憂心。

她走到近前,聲音有點沙啞:“你父皇他……”

蕭星寒麵色冷淡,道:“他沒什麼,心願已了,是生是死也都沒什麼遺憾了。”

他的話有點尖銳,傾月也不想去探究這對父子之間的恩怨,便點了點頭。

蕭星寒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太衝,他換了話題,道:“我聽蕭寧講了,靈草已經找到了,隻不過出了溫老之事,傾月你要節哀。”

“嗯,今夜我和二哥為他守靈,算是送他最後一程吧。”傾月心裏發悶,她知道這不是和他談感情的時機。

蕭星寒也意識到了她的欲言又止,眸色稍暗,歎道:“有什麼話,待溫老入土為安後再說吧,到時候我們好好談談,好麼?”

傾月點點頭,再無話可說,她送別蕭星寒轉身回了靈堂。

待她離開後,溫府內閃出一人,站在蕭星寒身邊,道:“星殿有何吩咐?”

蕭星寒輕緩扯下額間孝帶,道:“今夜傾月守靈,她不會甘心的,勢必要開棺,你有沒有處理幹淨?”

“傷口已毀,看不出是何兵器所為。他手中所攥紙條,指向線索是一舊敵,那人已死,死無對證。”

“這兩日密切留意溫朗的動向,兵力布置交給你去辦。”

“是。”

蕭星寒仰頭看了眼天空白晃晃的秋陽,幾不可聞地道了一句:“馬上就要結束了。”

入夜過後,白日裏跪得麻木哭得也麻木的人紛紛回屋歇息去了,隻剩溫清風和傾月、傾塵三人守在棺木前為溫穀雄守靈。

等了一會兒,靈堂外花素探進頭來,道:“女神大人,各個別院的燈都熄了。”

傾月點頭,揉了下傾塵的頭,道:“你去守在外麵,有人來了記得通報。”

傾塵從命,他來到靈堂外,和花素、白虎形成了外麵通往靈堂的三道關卡,以保證若有人來打擾,能留給靈堂裏的人足夠時間收拾整頓。

溫清風和傾月齊齊跪在棺木之前,鄭重地叩了三首,然後起身開棺。

棺木四角被釘了八根桃木釘,兩人隻是將那釘子完好無損地拔出就用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們與那個昔日裏與他們嬉笑成一片的老人隻隔著一方厚重的棺木蓋。

此刻,它抬在手中,重逾千斤。

撤開棺木蓋子前,溫清風低喃了一句:“不孝孫兒對不住了。”

紅木棺中,一身黑色壽衣的溫穀雄麵容沉靜安詳,臉龐稍微有些浮腫,眼底兩圈兒烏青,嘴唇白得過分。

見此情狀,溫清風抹了把眼睛,啞聲道:“老頭兒……”

傾月調整好情緒,拍拍溫清風的肩膀道:“二哥,爺爺會理解的,我們抓緊時間。”

溫清風點點頭,翻身躍進深棺中,小心翼翼地將溫穀雄扶起,仔細檢查他的前胸後背有無傷口,最終他們在溫穀雄後背接近腰身的位置發現了傷痕。

傷口因為時間原因開始腐爛,但依稀還能辨認得出這裏受到了不止一次傷害。

說白了,是凶手為了掩蓋兵器種類和招式手法,故意將此處傷口劃爛。

此等行徑,實在是極大的侮辱。

溫清風低吼一聲,也無法紓解心中悲痛與憤恨。

傾月眼睛酸澀,胸中翻騰起滔天怒火,沉默不語地揮出一掌打在了牆壁上,兩道裂痕頓現,順著牆壁曲折爬上了屋頂。

溫清風頹然坐在棺內,懷中摟著溫穀雄的屍身,怔怔的喚了她一聲:“小妹。”

傾月靠在棺旁,垂眼應道:“嗯。”

溫清風紅著眼,道:“二哥曾遊曆江湖數載,見過不少恩怨情仇,我本不理解為何會有人糾纏著一段過往糾葛殺來殺去,但今天我明白了。”

傾月不語,靜默聽著。

“老頭兒這仇,二哥就算拚上這條性命也要報。”

溫清風為溫穀雄將壽衣重新穿戴好,邊說邊道:“老頭兒雖已年過七十,但認真打起來,咱們加一塊兒都未必能勝得過他。傷口在後背,想來是偷襲,而且多半是他最不設防之人。”

傾月回過身來,看幽微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道:“我也想過,爺爺在自家書房深夜遇害,府裏的人最有嫌疑。”

這會兒溫清風冷靜的有點可怕,他冷冷地說道:“不要讓我找到任何證據,否則不管他是誰,我都不會顧忌家人情麵。”

他將溫穀雄重新放回躺好,再將他雙手擺在腰間交疊,然後他察覺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