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非悻悻起身,陰陽怪氣道:“也就是我們認識你,再加上你長得美,不然披著這麼一頭白發,大半夜出沒,能把人嚇個半死。”
淩淵站起來,拍拍身上塵土,對傾月道:“你怎麼還沒睡?難不成是等本座嗎?”
葉知非嗤笑一聲,抱著胳膊在旁邊看好戲。
傾月果然不負他所望,直接忽視了淩淵,轉而對他說道:“葉領主,二哥的眼睛有望恢複如初嗎?”
淩淵的臉色已經比鍋底還要黑了。
葉知非衝他示威似的笑了下,然後回答傾月的問題。
“他的眼睛被靈力所傷,完全恢複不可能,但若好好調理,重見光明不是難事,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流血。”
“那一切就拜托領主了,若有需要傾月做的,盡管吩咐,不必因為某人的話而……”傾月話還沒說完,就被某人打斷了。
“誰是某人?傾月你跟本座說清楚。”淩淵在她身後叉腰瞪眼,氣得頭頂冒煙。
傾月頭也沒回,隻衝葉知非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葉知非突然覺得她挺有趣。
即便沒有故人同樣的容顏,也不似當年故人那般沉默冷淡,但這樣的傾月才顯得更鮮活,性格也更對他的胃口。
葉知非回給她一個心有靈犀的微笑,在擠兌某人的這個問題上,他們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
被忽視的某人很氣憤,一把拽著傾月,拖回了客房,道:“本座今晚和你同睡。”
傾月冷眼看他:“你發什麼瘋?”
淩淵開始脫衣服,然後麵不改色地指著胸口上滲血的傷口,皺眉道:“這是為你所受的,你得負責。”
傾月掃了一眼,見傷口又撕裂了,慍怒道:“我道你傷好了才會去找葉知非胡鬧,怎麼燕歸塵那一長槍是戳你腦門上了嗎?”
她沒好氣地推門而出,淩淵趕緊追上,道:“你當真如此狠心?”
傾月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我去給你拿藥,你回去等著。”
淩淵一臉美滋滋,回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得精光,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起蓋到腰間,等傾月回來給他塗藥。
窗前一陣風吹過,棘遊就爬上了床。
他被傾月用血契強行關在識海裏,近半個多月的時間他連句話都說不出,真的快把他憋壞了。
這會兒他閃到淩淵身邊,見他裸著上半身躺在床上一臉期待,他露出一副“我很懂”的表情,賊笑著撩了下被子,道:“少主,沒想到你小子這半個多月有長進啊,知道用‘霸王硬上弓’這種招數,和傾月丫頭來個先婚後愛什麼的。”
淩淵蹭的把被子拉過肩,用腳踹他:“你出來幹嘛?趕緊滾。”
棘遊笑的一臉曖|昧:“我會走的,不過奉勸少主一句,依傾月丫頭那個性,怕是吃軟不吃硬的,你得三思後行啊。”
“你滿腦子裝的是屎嗎?本座不過是等她來塗藥。”淩淵又狠狠踹了他一腳,俊眉深深擰了起來。
棘遊不信,塗藥用得著把全身都脫|光光嗎?
他被踹下床去,又笑眯眯地倒懸在房梁上,頭朝下與淩淵麵對麵,笑道:“少主你聽我一句,慢慢來,多撒嬌,就像今晚這種賣慘求抱抱一樣,肯定能抱得美人歸。”
“滾滾滾,本座何等人物,怎會放下自尊賣慘求愛?”淩淵義正言辭。
片刻後,他俊眉一皺,咬著嘴唇還是控製不住悶哼了一聲,頭靠在軟枕上,作狀不忍再看傷口一眼。
傾月抬眼看他,手下微頓,道:“很疼?”
淩淵啞聲道:“塗你的藥,本座哪裏疼了?”
說完,他又把頭往牆那邊扭了扭。
傾月歎口氣,手下力道又輕柔了許多,指尖裹著藥膏觸碰到傷口周圍微熱的肌膚上,引起的冰涼觸感讓淩淵舒服地眯起眼,但他麵上還是得作出極力隱忍疼痛之狀。
演技之高深,讓躲在暗處的棘遊深感佩服。
“好了。”傾月收起藥膏,看著癱在床上無力坐起的淩淵,無奈地搖搖頭。
這人裝的未免也太誇張了些,先前都活蹦亂跳的不見他喊癢叫痛,怎麼這會兒給他塗了藥膏,卻像是要重病不起了一樣?
他當自己是傻子嗎?
傾月把藥膏放在他手中,道:“這傷要好好養著,你最近就少招惹葉知非,更不要一言不合就動手,不然傷拖久了都是件麻煩事。”
淩淵懶懶地應了一聲。
“那你睡吧。”
傾月起身要走,淩淵趕緊拉住她的手,又裝模作樣地哼唧了一聲,他難得軟了語氣:“你真放心本座一個人睡?今天葉知非可沒有手下留情,雖說本座還不把他那三腳貓功夫放在眼裏,但到底本座是帶傷上陣,萬一|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