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胖胖扯著嗓子問:“姓賀的,你婆娘叫什麼?”
傾月沉了臉,按捺著最後一點耐性,沒有去計較那個稱呼。
對麵賀伯羽依然笑意滿滿:“羽哥女人的芳名,周胖胖你這種老鼠屎不配知道!”
周胖胖被氣得紅了臉,揚手下命:“給老子砍!”
“嘖嘖,就這豬腦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棘遊慵懶地吐了下信子,身形陡然暴漲數倍。
雖然還未達到原形那般壯觀,但猛然出現的千年靈獸怒吼一聲,已經足夠把這群腦子不好使的蠢貨震懾住了。
傾月修眉微蹙,銀白色的頭發垂在身後隨風狂舞,她冷聲道:“讓開。”
少女冷冽的聲音,比棘遊的那聲嘶鳴還具殺傷力。
麵前那幫剛把兵器舉起來的匪徒怔怔地維持著姿勢,不知該進該退。
周胖胖瞧出了棘遊不是善類,隻怕這個滿頭白發的姑娘也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色,但輸人不能輸陣,退場也得退得有尊嚴。
他看似瀟灑地掄起手裏的流星錘,想像賀伯羽那樣扛在肩上,但他的錘子太重,硬是把腿彎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他用兩聲咳嗽掩蓋住自己的尷尬,繼而扯著嗓門吼道:“這裏施展不開拳腳,姓賀的,你跟老子出去再行比過!”
“怕你哦?走。”賀伯羽不懷好意地吹了聲口哨,他的那群跟班又囂張地笑了起來。
葉知非揉了揉太陽穴,心想今天是不是白癡集體出洞的日子。
周胖胖帶著跟班往前走了一步,就見傾月伸出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
“往回走。”傾月言簡意賅,不想跟這幫莫名其妙的人多說一句話。
“真男人從不走回頭路!”周胖胖堅持著他最後的尊嚴。
葉知非抱著肩笑得一抽一抽的,他瞄了身後懸在半空中的棘遊一眼,道:“怎麼辦?我們不可能棄馬前行的,出了這段峽穀還要走很長一段才能到祥寧穀。”
“祥寧穀?”
周胖胖問了一句,然後細思片刻,他放棄了尊嚴,招呼著跟班往回走。
走上幾步,就要回頭踮腳看看賀伯羽是不是跟在後麵。
一路上,因為這位大兄弟,葉知非快笑死了,差點從馬背上翻下去。
就這樣,傾月夾在兩撥鬥毆的人群中,冷眼看著葉知非笑得跟神經病一樣,慢慢走出了這條大峽穀。
視野忽然開闊起來,風小了許多,陽光灑在身上,多少添了幾分暖意。
傾月衝那位姓周的拱拱手,道:“多謝,後會有期。”
葉知非憋笑著也衝他抱抱拳頭,算作辭別。
兩人正準備繼續趕路時,傾月的韁繩卻猛然被人拉住,她垂眸,就看到賀伯羽那張邪痞的笑容。
“美女別走,做個見證吧。”
“沒空。”
傾月揮拳直掃過賀伯羽的眼前,逼他撤手,沒想到人卻像是狗皮膏藥一樣又黏了上來。
賀伯羽衝她擠眉弄眼,笑道:“我和周胖胖之間,還請姑娘做個評判。從此之後,江湖路遠,再不相幹。”
傾月還沒拒絕,周胖胖就跳起了腳,道:“姓賀的!你竟然敢騙老子!老子就說這等漂亮的姑娘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你個傻缺!”
“廢話少說,老規矩,東西擺出來,誰贏歸誰。”
賀伯羽衝他勾勾手指,倒也沒再纏著傾月做什麼評判,他回到自己跟班麵前,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眼底神色卻冷了。
兩撥人,大概四十人左右,分成兩個陣營對峙著。
在他們兩個陣營旁邊,擺著幾件上等的煉器材料,葉知非雖然向來對煉器不感興趣,但也能看出來,這幾件都是難得的天材地寶。
葉知非和傾月驅馬走遠了一些,然後停了下來,看他們按老規矩解決問題。
不知是誰吹了聲口哨,原本還在互瞪的兩群人,非常默契地同時禦起武器,嘴裏喊著“殺啊”“衝啊”之類的,向對麵的人砍去。
一時間,塵土飛揚,靈光四閃,混戰成一團。
偶爾還能從塵土中飛出一兩句互相的嗆聲,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差不多能夠理清楚。
這就是兩個向千竹國廣大煉丹師、煉器師販賣煉丹、煉器材料的團夥,在用武力手段解決黑貨的歸屬問題。
所謂黑貨,也就是那些並非他們去靈山礦山親自采集而來的材料,大多都是以某種說不清道不明但是見不得光的手段,從旁人那裏偷來搶來的。
也不知哪個倒黴蛋同時招惹了這兩個團夥,幾件中上品靈器材料被他們搶了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重新分配主人。
“這……”葉知非一張嘴,就被嗆了一口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