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伯羽明顯不信,他扁扁嘴,對葉知非道:“朋友你別逗,這麼美妙年輕的姑娘,怎麼可能想不開嫁給你啊?”
他把那句“有夫之婦”自然而然當成了搪塞的借口。
“不是,”葉知非又氣又想笑,“你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沒有貶低你的意思,都怪她過分美麗……”
傾月不想聽他們倆在這兒廢話,她攏了下濕漉漉的頭發,轉身朝祥寧穀的方向走。
沒走出多遠,鬥嘴的兩人發現她不見了,前後腳追了上來。
賀伯羽飛身越過葉知非頭頂,翩然落在傾月麵前,長臂一張,攔住了她的去路。
“別去,周胖胖他們在那兒守株待兔呢。”
“你們的私人恩怨,關我何事?”
傾月投過來的目光有點涼,讓賀伯羽對她的興趣更濃厚了幾分。
“周胖胖那種人陰險得很,白天比武分贓啊呸——”
他不輕不重地拍下嘴巴,改口繼續道:“那些靈寶材料他沒拿到手,肯定記恨在心,聽說你們要去祥寧穀,他絕對會盯上你們。”
葉知非不太懂他們這些匪徒的腦回路:“比武分贓輸了,應該記恨你才對啊,盯我們做什麼?”
“我人多啊,他怎麼可能打得過?你們才兩個人,外加一頭靈獸,耍些手段還是很好對付的。”
賀伯羽衝傾月眨眨眼,一點都沒有團夥老大的沉著穩重。
傾月想起了早晨醒來她不能調用靈息的事,便順勢問道:“你用了什麼手段?”
“啊,”賀伯羽從腰間掏出一小包藥粉遞給傾月,“就是這個。”
傾月背風打開看了一眼,遞給了身旁的葉知非。
葉知非撚了一點放在鼻尖輕嗅了下,皺起眉頭。
這藥粉是用幾種常見的丹藥重新熔煉而成,奇怪在這幾種丹藥藥效本是互相拮製的,按尋常人的思路,斷斷不會放在一起服用。
沒成想,煉藥之人將這些藥效相反的材料混在一起,發現了能暫時壓製靈息的效果。
藥效雖短,但也足夠他們打劫成功並順利脫逃了。
葉知非心想,先不說這煉藥人的功夫如何,膽子但是挺大,心思也夠活泛。
賀伯羽一臉驕傲:“不是羽哥護短自誇,就我家阿飛這個煉藥的本事,將來定能超過那個被吹上天的第一煉丹師,厲害吧?”
第一煉丹師麵無表情,指了指自己:“朋友,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賀伯羽根本不關心,剛剛傾月似乎曾叫過他的名字,不過他也沒往心裏去。
“羽哥心上烙滿了傾月的芳名,你就別湊熱鬧了。”賀伯羽往傾月身邊站,嬉笑著道:“你看我都把行走江湖的秘訣交給你了,總該信我了吧?”
傾月錯開一步,不置可否:“祥寧穀是一定要去的。”
賀伯羽自認為她這是在妥協,笑嗬嗬地說:“明早再去,我的那些兄弟們現在正教訓周胖胖呢。”
傾月沒說話。
葉知非摩挲了一下掌心中的那包藥粉,聳聳肩,姑且相信了賀伯羽的誠意。
在溪水中撲騰了半天才上岸的棘遊,看到賀伯羽明顯愣了一下。
賀伯羽沒見過他的人形模樣,隻看到月光下迎麵走來一個衣衫大敞露出半個胸膛的男人,舉手投足都透著股狂野隨性。
他探過頭,越過葉知非看向傾月:“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傾月閉目養神,表示不想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葉知非也跟著往前探探身子,截住賀伯羽的目光:“你死心吧,反正傾月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
棘遊走過來,用疑惑的目光掃了一下席地而坐的三個人,問:“這小子怎麼在這兒?找抽呢?”
“欸,朋友你火氣太重了吧?”賀伯羽拍拍右手邊的空地,“來,坐羽哥身邊。”
棘遊擼袖子要揍人。
葉知非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袍下擺,簡單說了下方才發生的狀況,讓他到一邊降降火氣:“剛洗完澡,別打打殺殺的弄髒手。”
賀伯羽渾然不在意他話中的諷刺之意,隻是雙手抱著後腦靠在樹上,嘴裏嚼著根枯草,打量那個陷在夜色中的姑娘。
好似個迷,讓人瞧了一眼就挪不開目光,想再靠近些,探究她的過往,了解她的心思。
棘遊雖沒聽到賀伯羽對傾月的那番熱烈表白,但他也能看出來這個男人明顯對傾月動了心思。
他決定犧牲一下色相,捍衛淩淵的愛情。
傾月肩膀被人一帶,隨之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她抬眼,正對上棘遊衝她擠眉弄眼的那張臉。
對付賀伯羽這種人,說再多拒絕的理由都沒用,隻能讓他親眼看到殘酷的真相才有可能打發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