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朗,你說我該如何是好。恍惚間,她好似又見亡夫的音容。我能力不夠,護不住蕭宇,這都怪我。
皇帝的人已經來了兩三波,百裏鈺煙全都以自己身子不適為借口而拒之門外,她不想見,也害怕見。
害怕一見到那些宮裏的人,傳的就是皇帝的懿旨,把葉蕭宇派上戰場,去平定雲國北部的燕國來犯。
可皇帝的人一次見不到她,就不會善罷甘休,她這麼一直躲著卻也不是個辦法,她深知,如果皇帝的人來了,所為的不會是別的事情,而是把葉蕭宇生生地往火坑裏推。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才能采取一個恰當的借口能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可百裏鈺煙也知道,要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是談何容易,皇帝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身旁的那位李公公更是精明得很。
百裏鈺煙歎了一口氣,正在思量著一個對策,一個能挽救葉蕭宇性命的對策。
可人未到聲先到,細聲細氣地嗓音在百裏鈺煙耳畔想起:“聽聞葉夫人身體不適,咱家特意送了一些補品來給葉夫人補補身子。”
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猶如重錘,猛的捶在百裏鈺煙心頭,讓她膽戰心驚。罷了,既然躲不過,自己又不願意將蕭兒推入火坑,那這一次,便由自己出征吧。
金秋狩獵之後已是過了數月,又有刑楓親自燉的黑熊,葉蕭宇的身子骨早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聽聞前線戰事吃緊,葉蕭宇原本想要下地走動,卻又不得不臨時打消了這個念頭。邢翰一直都尤為疼愛邢問心這個女兒,上次他讓邢問心活活受了三十大板,聽說在宮中靜養了數月有餘才好起來。
若是此時他暴露他的傷勢已好,老皇帝鐵定會讓他這個葉府公子上前線。一想到在戰場上的勞碌奔波,以及終日無法沐浴以及濃重的血腥味,他就一陣惡寒。
其實三十大板說重不重,說輕卻也不輕,關鍵得看是誰下的令,若是老皇帝下令,那多半就是袒護,隻是做做樣子。可誰讓邢問心的運氣不太好,非得把注意打到他的頭上,讓自己白白挨了一頓板子不說,就十幾位姨娘來太子府大鬧一通的這件事,想必老皇帝的臉上也不好看。
葉蕭宇這小日子過得倒是自在得很,可老皇帝那邊可就不是這樣了。
“一群廢物!”急報被啪得一聲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朱筆被硬生生地從硯上振落,旁邊的太監嚇得抖了三抖。
“連這幾座小小的城池都看不住,朝廷的軍餉俸祿卻都養出了這麼一群飯桶!”老皇帝的胡子被氣得一抖一抖的,看起來滑稽可笑。
旁邊的太監畏於龍威不敢出聲,轉著眼珠子思量著如何才能讓皇帝滿意,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龍威就會降臨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他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朝中的官員究竟是個什麼狀況,這太監當然不會不知道,畢竟他也從中撈了不少的好處。說是什麼將軍,什麼丞相,什麼侍郎,其實都是一群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唯一能派的上用場的,就隻有葉府的那個公子了。
而且上次,這位公子還讓皇帝最疼愛的問心公主挨了三十大板。皇帝的心裏鐵定是想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隻是礙於太子罷了。
眼珠一轉,他便計上心來。
勤政殿中,太監和皇帝的密語除了他們二位誰都無從得知。皇帝聽了太監的話,不由得喜笑顏開。
葉蕭宇,這回你可死定了。
百裏鈺煙看著麵前宮中的人兒,眉頭不由得擰成了一個疙瘩。這人她豈會不識?就是皇帝身邊的那個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