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白抬起頭看著鴿子群包繞著自己和葉蕭宇,盤旋著、撲閃著羽毛,咕咕叫著不肯離去,通人性的動物也知道主人此時正在享受它們帶給她的片刻歡愉。
夏侯子白一直手攬著葉蕭宇,另一隻手揮了揮,鴿子群就裂開了一個缺口,然後由圓圈變為了一列隊伍,像遠處飛去了,它們再回來的時間是一刻鍾之後,日日如此。
底下酸痛的脖子,夏侯子白看到的就是葉蕭宇的臉,那張俊美的臉上雖然又刀疤,也有用來遮擋眼睛的頭巾,可是夏侯子白偏偏覺得這是他見過最美好的臉龐。
因為姿勢的關係,葉蕭宇正靠在自己的胸膛,乖巧不語,似乎在仔細分辨遠去的鴿子的聲音。
沒來由的辛酸和心疼與憐愛使夏侯子白覺得自己的心快要酸軟成一灘水。
大概是欲望使然,什麼時候低下頭,什麼時候抬起葉蕭宇的下巴,什麼時候輕輕的把自己的唇印在葉蕭宇的唇上,夏侯子白自己也不清楚。
回過神的時候,一個綿長的吻已經結束。
兩個人多多少少也尷尬,尤其是葉蕭宇,被頭巾擋住眼睛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更沒了多大的地方,此時正因為害羞和不好意思映襯得緋紅,那抹不自知的嬌羞落在夏侯子白的眼中無異於錦上添花。
夏侯子白咳嗽了兩聲,舔了舔唇,沒有再提剛才的吻,隻是拉著葉蕭宇的手繼續向前走。
這個平台很高,如果葉蕭宇有幸可以看見的話,他將會無比的喜歡——極目遠眺是天海城的全部景象,非常漂亮,映襯著遠處的森林,綠色和天空的藍色交相輝映,讓人無端的就心情大好,風拂過臉上,輕柔溫順。
“喜歡嗎?這個地方?”
夏侯子白在前麵走,牽著手後麵是葉蕭宇默默等著。突然他就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嗯。”葉蕭宇點點頭。
“我以前,還沒當城主的時候,經常來這裏。”夏侯子白像是在感慨,也像是在懷念,語氣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滄桑。
“那時父親不怎麼太重視我,我背書,騎射,寫字,都得不到他的賞識。”
“我的母後去世的早,我一個在這麼大的宮裏長大,沒有容留我的地方。”
葉蕭宇抬起頭,想看看夏侯子白現在的表情,才發現自己始終是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他又低下了頭,靜靜的聽夏侯子白講。
“所以先生教課下課後,我就四處跑。”夏侯子白笑了。
“其實他們管著我不讓我跑,可我偏偏躲著他們,然後來各種各樣地方,發現這皇宮,還算是有點樂趣。”
夏侯子白停住了,葉蕭宇也停住腳步,根據漸漸大起來的風可以感受得到,他們來到了平台的最高點。
“這個地方就是我那個時候找到的,在這上麵我練武功,吟詩,還彈過琴。”
“他們誰對我不好,我都來這裏發泄,大聲喊叫也沒有人能聽得見。”
仿佛還是那個小小少年,是皇宮裏人見人恭敬問好的小皇子,父親對自己不善心,周圍的女眷自然不會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他,小夏侯子白自己躲在自己的小天地,然後肆意地發泄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