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越最終沒有住進山木的家裏,不是因為習習的怪異表現,也不是不信任山木,隻是,有什麼超出了自己的預想,那麼詭異的不安,衝撞著自己的內心。
自己受了傷失憶了,而這兩個人並沒有十分的關注,特別是山木,仿佛就算失憶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最好是失憶才好。連越越都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有這樣邪惡,可怕的念頭,他們不是應該是自己的愛人,還有自己的閨蜜嗎?這才是應有的情節啊?怎麼會?是哪裏出了錯,是誰把電影的情節給改了,而身在影片中的自己居然毫不知情,有種被欺騙,被傷害的痛楚。
習習之前說他在擔心自己失憶,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是失憶呢?而不是其他的?猜不透的謎!
依然是萬籟俱寂午夜,世界杯籠罩在一片靜謐的黑夜之中。冷清的房間裏充斥著濃重的煙味,白色的煙霧在空中妖嬈的舞蹈,好似一朵在黑夜之中綻放的曼珠沙華,嫵媚而妖異,混沌之中極盡的神秘與絕望,還有深不見底的絕望。
電腦的屏幕泛著幽幽的藍光,依然是那個俊朗的少年,此時早已褪盡所有柔情,冷峻的麵龐上是清晰可見的殘忍,他重重在敲擊著鍵盤,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對方看見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憤怒,還有無法掩飾悲涼。
“你說的沒錯,伊人如舊,無論怎樣,她還是她,而我,隻是我。
她受傷了,傷了額頭,還有眼睛,她說她失憶了,你信麼?三年了她沒有失憶,偏偏這時候失了憶,你信麼?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但是,如果,是失憶了,也沒什麼不好,是嗎?
其實,她的眼睛也還有傷,隻是,我讓她出院了,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醫院的,甚至是討厭醫院的。可是,你卻,不得不如此的忍受,忍受這樣的現實,忍受那樣令人厭惡的環境。怨麼?恨麼?傷麼?可是這都是你應得的,我所遭受的,你都要一一的嚐過!
而她,看不清眼前的,那就永遠看不清好了。”
點擊發送,少年狠狠的吸完最後一口煙,死死的將煙頭摁在了自己的手心,眼淚開始流下來。
疼麼?
還會疼麼?
這麼多的傷,還不夠讓自己堅強嗎?那些傷痕,觸目驚心,那些回憶,曆曆在目,那些疼痛,清晰可辨,一切那麼近,又那麼遠,隻是,為什麼還會有疼痛?
尖銳的電話鈴聲想起來,少年臉上閃爍著鬼魅的笑容,攝人心魄。
掛上電話,他放聲大笑起來,漸漸的聲音小了下去,最後竟變成了嗚咽,嬰孩般的哭泣。
“對不起!”
隻是這樣,就可以了麼?那曾經的一切,就可以這樣消失不見嗎?
你要回來?好啊,你回來,我讓你回來,那又怎樣呢?你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存在了,不是麼?看著我,看著我恣意妄為,看著她,在我的生活裏存在。你又是如何讓她看見你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