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還從未如此過,要不是怕發小蔣少傑看出什麼,沒遮沒攔地瞎說,嚇到了人,他倒是不介意將帽子拿掉,讓她看看他的樣子。
“快看,許願樹就在這。咱們圍著這棵樹坐下來吧。”
燕子一行人高喊了一聲後,就拉著潘雨彤一起圍著這棵樹坐下來。
蔣少傑正要拉閆禎坐在他身邊,回頭卻看到閆禎坐在了潘雨彤的身邊,離她不過就半個手臂的距離。
蔣少傑忍不住驚訝地看向閆禎,目光在閆禎和潘雨彤之間流連。
難得的,蔣少傑沒有坐在燕子身邊,而是坐到了閆禎身邊,然後朝著對麵的燕子露出了燦爛的一笑。
燕子臉一紅,沒理他,他就扭過頭去低聲和閆禎道:“你一向不喜歡和女生靠近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心裏有什麼齷齪?”
說著,蔣少傑看了眼潘雨彤,然後朝閆禎眨了眨眼。
閆禎神情平靜,按照蔣少傑的說法是一副死人樣。
“咱們玩一個遊戲吧,這許願樹很靈驗,大家可以將自己的心願寫在紙上麵,然後傳遞給下一個人,這樣我們每個人的願望都會有一個人替咱們見證。再有那下一個人親自將我們的心願交給這許願樹,我相信一定很靈驗的。”
“好啊,這提議很好。”蔣少傑立刻支持。
幾個人思考了一下都答應了。
當女孩將那紙張遞給他的時候,青澀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停了下,就匆匆收了回去。
他打開那張紙一看,愣了下。
女孩低著頭,卻是在看上一個人的許願紙。
他偷偷地將那張紙放入了口袋,然後將自己的許願紙交給了蔣少傑。
蔣少傑打開來一看,驚恐不已的看向閆禎。
什麼叫我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能夠實現……
“收起來。”閆禎低聲道。
蔣少傑痞子般一笑,將閆禎遞過來的紙張收了起來。
離開的時候,他想,開學前要讓蔣少傑再約燕子他們出來,那一次他一定要讓她看到他完整的臉龐。
可世事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當潘江的身體從高樓上掉了下去,紅郡就被扣上出現偷工減料導致安全問題的重大罪名。
他的夢不能追了。
他想著那個明媚夏日的一次遇見也幾乎成為了不可能。
她嫁人了,而他分身乏術。
家族企業的坍塌,他竭盡全力扶持,並且將啟辰從一點一滴做起,才忽然有了底氣去找她。
才能給她足夠寬闊的肩膀,告訴她當年的真相。
他本可以早點告訴她,隻是沒有了力量,她知道後隻會無路可走,說不定還會因此而走上絕路。
他賭不起。
時間對他並不仁慈,從她的父親死在了他父親的工地裏,仿佛就是老天給他開了一場莫大的玩笑。
他和她仿佛要注定了不斷地錯過。
而在她渾身是血地求他救她腹中的孩子的時候起,他們才終於走在了同一條路上。
他該慶幸,他出現的時候雖然遲,但是還來得及。
隻要還來得及,一切都不算遲,他會用餘生去彌補,彌補那一段曾經走過的彎路,彌補那個夏天來不及的遇見,和他準備好了的鄭重而充滿誠意的告白。
潘雨彤,我叫閆禎,記住我的名字,和你未來孩子的爹一樣的名字。
閆禎站在窗台回味著當初的青澀味道,莫名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