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到底要如何來救你呢?殺他,我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失敗而讓娘有絲毫的閃失。

我還是要知道黎安的下落,隻有黎安才是救娘的上上之選。

九夫人寫那封信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一個月左右了,黎安來巴魯刺就要半個月的時間,又被我的出逃所耽誤,屈指而算,現在隻有兩個月的期限了。可是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一個新年,我要在擔心中忐忑而過嗎?

不行,我要圖爾丹他放了黎安,我要救我娘。

我起身不顧一切的跑出去,圖爾丹他正踩著馬蹬欲上馬而去,我抓住他的衣袖,欲拽著他下得馬來。

他望著遠方那皚皚的白雪,悠悠說道:“我要去找我的其其格。”

我聽了,一個愣怔,他要去找他的其其格,他再也不會理我了,那感覺說不出的傷。如今隻有娘才是我的支柱了。

“大汗,我是你的其其格。”我違心的,我想留住他,我要救我娘。

他的馬在衝出幾米之外的地方突然硬生生的止住,是因為我的話嗎?我心裏一陣竊喜,我終於可以求他放了黎安了。可是心裏卻也不免悲哀,我終是又成了其其格的替身,難道圖爾丹他對我雲齊兒就沒有一點的憐惜之情嗎。

圖爾丹帶轉馬頭,看著我一聲不響地,似乎在確認我是雲齊兒還是其其格一般。

我走過去,每一步都是艱難,我微笑著看向他,“大汗,回屋吧,外麵冷。”

“冷,好冷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直在說著冷,可是他的額頭卻明顯的有些汗意,剛從我的屋子裏出來他走得太快了。這樣冷的天,他居然可以出汗,真是令我感到詫異。

我拉著他的手,一股暖暖的熱流進駐到自己的手心裏,說不出來的感覺,我隻想這樣牽著他的手,仿佛隻有這樣我才安全,娘也才安全一樣。

重新又坐在溫熱的暖炕上,我拿了一塊帕子輕拭著他額頭的汗,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急切的說道:“其其格,你真的醒了嗎?真的是你嗎?”

怎麼?他的其其格一直在昏睡當中嗎?為什麼他要如此的問。

手指輕顫,我卻依舊拭著他額頭的汗,輕輕地說道:“嗯,我是你的其其格。”

他忽地抱住我,仿佛怕我消失一般,可是我卻知道他心裏真正想抱的不是我而是他的其其格,“格格,你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他孩子氣的說道。

“嗯。可是我要請你把我娘接過來,娘來了,我自然就不會走了。”

“好,我這就派人去接你娘。”他起身正要向外麵走去,那馬前麵幾個侍衛正筆挺的站著。

“等等,大汗,我娘她在婁府的家廟裏。”

一個恍惚,圖爾丹突然醒過來一樣,他拍打著自己的腦門,“我倒忘記了,也不知讓誰去請比較好呢,鐵木爾吧,可是他還沒有回來。”

我輕聲道:“叫黎安吧。”黎安才是最好的人選。

“雲齊兒,你娘來了,你就真的再也不逃了嗎?”他捧著我的臉,仿佛在向我求證一個事實一樣。

我輕輕點頭,“嗯,隻要娘來了,我就不會走了。”這世上隻有娘才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了。

“好,我就放了黎安,可是你要答應我,一輩子留在這落軒閣。”

我聽著他的話,那話音裏又有多少的真誠呢,倘若他的其其格醒了,他就再也不需要我這個替身了吧,那時即使我不想離開,我也隻是他與他的女人麵前最礙眼的一個人了。

一行淚落,又是何苦要逼著我呢。

他擦著我眼角的淚,柔聲道:“雲齊兒,你哭了。”

“讓我去見黎安吧。”我哭了,我想見黎安,我隻想救我娘,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令我害怕,他讓我傷心。

“部日固德,帶了王妃去見她的總管吧。”他的聲音清亮的透過門楣傳到外麵去,我隨著他的視線向外望去,一個侍衛正要去牽我的飛鳳,那人就是部日固德吧。

我微頷首,“謝謝大汗。”

他一擺手任我隨著部日固德而去,這一次我的落軒閣裏,不是他最先的離開,卻是我自己的離開了。

隻要見了黎安,隻要請了黎安回去婁府,那麼救我娘就有八成的把握了,而我也不用費盡心機的欲殺圖爾丹了,想起叢林裏那個雄鷹一樣與刺客抗擊的他,除非下毒,否則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