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你錯了,我不是與黎安私奔,我是在逃命啊,留在這巴魯刺,我的未來永遠都沒有希望。我早就看清了你對黎安的情意,可是我也錯了,我一直以為他娶了雲彩兒,卻原來並沒有。那信,你早該告訴我的,如果你早告訴了我,你與黎安的事我自會給你做主的。”

“小姐,對不起,是我錯待了小姐的真心。我以為隻要你留在圖爾丹的身邊,那麼我與黎總管……”她說著說著又不作聲了,眼裏的淚更加洶湧了。

我起身,扶著她起來坐在我的身旁,“他欺負你了?”不然為何若清哭的這樣傷心。可是我卻不信,我不信黎安會欺負若清。現在甚至連黎安與雲彩兒的那一幕我也在懷疑它的真實性了。一切似乎都是九夫人在搗鬼,她對我的好從頭至尾都是有著目的的,隻是,我知道的太晚了些。

“小姐誤會了,沒有啊,黎總管他心裏麵就隻有小姐一個人,對若清,他是看也不看的。”

我終於明白,一定是在那個小鎮上黎安拒絕了若清,所以她才一直的傷心來著。

這些話再不便多問,問出了,於若清都是一個難堪,可是若清對黎安的心卻是真的,“別哭了,再見他,我一定讓他娶了你。”我認真的說道。

“小姐可不騙我。”

“不會的。”

若清一把抱住我,止不住的淚下:“小姐,若清真的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了。”

我擦著她的淚,又是一個愛慘了的女人。

可是她,還有希望,至少我會幫她。而我呢,前路一片迷茫。

我終於還是原諒了若清,因為我懂得愛的艱辛與無奈,但是我與她之間那份若有若無的隔闔卻再也無法隱匿了。

總是覺得九夫人是太過於看重我了,如今我連圖爾丹的麵也是難見,又何以能完成她的任務來換得我娘的安全呢。

日子如期的過,那對鴛鴦枕頭早已繡好,我卻收在櫃子裏不想看見,說好要送給他的,我卻不想送了,見了,隻有更多的猜忌。

他也很久不來了,我沒有去刻意打探他的消息,或許他是陪著他的其其格吧。

我的日子清閑無聊,甚至連發也隻是隨意的綁起,長長的瀑布一樣的瀉在身後,我慵懶的如一隻貓兒,就連雪兒也是懶懶地期待著冬的過去。

牆角裏那架久久未用過的琴已是滿目的灰塵,輕輕的擦拭著那塵埃,陽光下塵埃翩飛的仿如精靈一般,連這塵埃都是比我多了自由。

隨意的撥弄那琴弦,經久未用,弦早已失了準音,一根一根的較對好,與琴為伍讓那樂音悄悄化去我心中的愁怨吧。

夜裏,吃罷了晚膳,我坐在琴後,十指劃動,幽雅的樂音乍現在落軒閣內,讓我想起每一年的這個時節裏我窗外那落了雪的竹子在冬日裏依舊的青翠,很美很淡雅。

那是一首典雅清婉的《梅花三弄》曲,這樣的冬夜,窗外又飄起了雪花,月已隱去,無邊的銀白在眼前狂舞。我夢裏的梅花乍現,那淩霜傲寒,雪間獨放的美麗被指間的弦樂悠然釋放。心裏感動著,為著梅花的高潔與不畏風霜而感動。

沒有花搖也沒有樹影,窗外隻有滿目的雪花飛舞,我凝神專注於指上的琴,恍惚間那窗外似乎有人影閃過,琴聲刹時嘎然而止,我被那人影所驚到,閃身而至窗前,眼前卻隻有一片的銀白,哪裏又有人跡啊,是我眼花了嗎?可是明明我就看到了一個人影,他閃得真快啊,讓我來不及捕捉就已消逝的無影無蹤了。

推開門去,雪花斜斜的飄進屋子裏,站在那雪中四望而去,門口兩個侍衛依舊動也不動的筆挺的站著,絲毫也不畏這寒冷,再看那窗前,厚厚的一層雪,哪裏又有人的腳印呢。

看來,真的是我看錯了。

腦海裏的雪與梅花再次晃動,搖搖頭不再去想那驚閃而過的人影,我轉身再回到我的琴前,手指再次奏響那一曲梅花三弄,雪海花顫,一片粉紅枝頭綻放,那梅花仿佛就在我的眼前,想家了,想娘。

指尖繼續著輕彈慢奏,時而高亢時而低沉,仿佛那梅飄了香來,就在我的周遭,把自己漫在無邊的梅香之中,我專注於這一曲《梅花三弄》中。

忽然,和著這琴聲,仿佛天外有蕭聲傳來,從小便知那蕭聲訴盡了人間的蒼涼冷暖,可是此蕭聲卻融入了我的《梅花三弄》曲中,恍惚中我竟呆住了,那蕭聲卻是依舊,我片刻間的停滯之後,再迎上那蕭聲,繼續這首未完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