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等等,那隻羊馬上就烤好了,我撕一塊羊肉拿給你路上吃。”
他這一說,我才聞到一股濃濃的羊肉香,沒填飽的肚子又在抗議的叫了,可是班布爾善身上的那片片輕紗卻又在向我召喚了,“不行,我要馬上離開。”
大叔隻得去為我牽馬,而大嬸則跑向那正在烤著羊的火堆旁,她還是想要為我帶上一塊可以衝饑的羊肉。
我感動了,躍上馬的同時,那羊肉已在了手中,一揮手,人已隨馬如離弦的箭一般向著叢林的方向而去。
啃咬著一塊羊肉,讓自己多一些體力,也好去救著班布爾善,我相信那兩個侍衛找到他的時候,他們一定會詫異的,隻要想著那情景,我已經無法再讓自己慢吞吞而行了。
風呼呼的吹過,飄靈的將我心中的狂亂一點一點的化解,再是急切也拗不過這上天的安排啊,明明我與他就是極近的,他卻還是錯過了。
馬的速度真快,這叢林,不止是巴魯刺人,還有哈答斤的人似乎皆喜歡這裏,這是這草原上方圓百裏唯一的一處林子。
而且這裏不僅距離巴魯刺近,距離哈答斤也近,所以連戰爭也選在了這附近,想起班布爾善的大帳,脫裏還在精心的籌備那一場戰爭吧。
拍著馬背,馬疾馳著越發快了。
到了,看著山中密密的枝葉樹幹,我還是舍棄了馬,把馬綁在樹上,我徒步向林子裏走去。
林子裏靜靜的,偶爾有清脆的鳥叫聲響過,雖是婉轉動聽,我卻也無心去看了。
就連那不知名的盛開的花也挑不起我的開心,我默默的走著,心裏在不斷的思慮著,也不知道拉拉的手下有沒有醒來,倘若他們追過來,那麼班布爾善又是一場劫難了。
越走越是快,我依著記憶裏的方向,向著我昏迷的那個方位而去。
四周依舊是一片寂靜,這寂靜卻是讓我難耐,多想聽到人聲啊,侍衛的,班布爾善的,都好。
他身體裏的毒到底怎麼樣了啊?
原想著找著他的女人為他解毒,看來也來不及了,我睡了這樣久,早已錯過了為他解毒的時間了。
越想越是心驚,撥開重重的草木,直想看到所有的人。
聽,似乎有聲音傳來了,是輕輕的私語聲。
那是誰?
我離得太遠,我聽不清。
輕掠而飛,一頭的黑發已迎風而飄散。
一簇簇的野杜娟盛放著,那樣的粉紅,那樣的耀眼,那花間,有一男一女,那男人他是班布爾善,那女人,千想萬想我都想不出此時她會溫柔如水般的依在男人的胸前。
我看到小鳥一樣依人的燕兒,她就窩在班布爾善的胸前,那唇角微漾的笑,甜美的讓我以為她是一個仙女下凡,一截白玉般的手臂輕攬著班布爾善的頸項,原來溫存也可以這樣自然,這樣讓人心馳神往。
背轉身,采了一株野杜鵑,輕嗅了嗅,怡人的花香沁入心脾,讓我的心也安然些了。
原來一切都是天意了,那兩人的緣份便是因了催情花,拉拉怎樣強求也求不來的情緣,卻讓燕兒遇到了一個正著。
隻是我記得是她灼傷了班布爾善的背,她與他曾經是一對冤家啊,怎地一下子就歡好如情侶一樣了。
輕輕的咳了一聲,手中的花瓣顫了顫,象是在偷笑我的促狹。
“雲姑娘。”我聽到燕兒的一聲低叫,她一定羞得抬不起頭來吧。一抹嬌羞,無限溫情。
隨手從背包裏抓了一件從蒙古包裏帶來的衣服,原本就是要帶給班布爾善的。
我輕輕向後一拋,便遠遠的向前麵而去。我站在這裏,他們兩個少不得的尷尬啊。
那大紅的輕紗還蓋在他的身上,以草為地,以紗為被,以醉人的野杜鵑為屋,其實隻要他們都無事都好便可以了。
手中的杜鵑花還在鼻間泛著香,好濃好濃。人世間的情欲總是讓我無法去分辯是美抑或是醜,總也想如燕兒與班布爾善這般那便是美,而拉拉的便是醜陋。
三兩隻的蝴蝶在翩飛,追逐著真是好看,那落在最後的一定就是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它在提醒我不要擾了我身後那兩位的幸福吧。
拍拍身上的草屑,我站起來,我聽到了腳步聲,一輕一重,“下山吧,沿著這條路走,這路盡頭的草原上,那最近的一處蒙古包,我在那裏等你們。”是要回去了,如果鐵木爾的兩個侍衛們找不到班布爾善一定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