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凳子,我知道她是讓我坐。
我坐了,坐在桌前。桌上,有紙,有筆,還有墨與硯台。
我指了指這些,再看向她。
她點點頭,算是應允了我,她還真是聰明,我一指,她就知道我是要做畫了。
拿起筆,想著其其格的樣子,再把那額際的梅花隱去,我默然就畫了她,隻是我不知道雲齊兒眉間是不是也有著那一股清愁,當不當畫啊,可是我還是沒有畫下去,我希望雲齊兒是沒有憂愁的,她有她的寶貝啊。
畫過了她,我抬首一笑,是女子張大了的嘴怎麼也合不攏的樣子。
我慢慢的說:“你認識她?”
這口型,她對得上吧,果然,她點了點頭。
心頭狂喜,看來雲齊兒真的在這山間住過。
她伸手欲拿起這幅畫,我輕輕一擋,再拿起筆快然的畫,轉眼雲齊兒的懷裏已多了一個繈褓中的小小嬰兒。
我指著那嬰兒,我再慢慢的說:“他在哪?”
女子更是驚異的望著我,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可是分明我看到了她眼中的隱隱淚光。
她一定是知道這些的,她說不出來,為什麼她不能說話呢?她的舌頭是完好的啊。
我指了指她的口,在做著示範,她乖巧的張著嘴,讓我看著。
看著她喉頭的腫結與淡紫,我猜出了,她是被人下了啞藥,也不知是誰這樣的狠,居然讓她又是聾又是啞的,想想剛剛下山的那個女子,她也是一樣好象聽不到我的腳步聲,難道這山上的女子都是被人下了啞藥嗎?
歎口氣,看來我無法再從她口中得知什麼了。
這山間已走了一遍,我失望了,這裏除了這女子之外,再無他人了,我的寶貝他還是沒有出現。
心裏針紮一樣的痛。
可是我又能如何,奈何老天讓我多磨難吧。坐在那梅花樹下,圖爾丹一直不聲不響的跟在我的身後,他也在猜測著我在做什麼吧,他看到我畫了雲齊兒或者其其格,然後我又是畫了一個孩子。
他在猜,隨他吧,此刻的我隻是想要知道我孩子的下落。
可是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行下山,去找了除去這啞藥的解藥,然後我就能從這啞女的口中知道一切了。
“走吧。”身子有些虛,多久沒有休息了,每一根神經都是崩得太緊了。
他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似乎是怕給我增加了困擾一樣。
我向著啞女一笑,我張了張嘴,動著,口形裏是七個字,“我要讓你能說話。”
她欣喜的笑,點點頭,在前麵帶路,送著我離開。
望著那小屋前的梅花,有些不舍,深吸了一口香,留在心頭,我還是要回來的,有關雲齊兒,還有我的寶貝的事情我還是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才行。
下山的時候,我任圖爾丹攬著我迅疾的向那冰崖之下滑去,腦子裏刹時滑過萬千的景象,就好象我從這裏摔了下去一樣。
可是,我睜開眼,穩穩地我與他已是安然的落在了地上。
他什麼也沒有追問,可是我知道他的心裏是好奇的。
回到小屋,才發現那屋前已架了一口鍋,他扶著我坐下,然後他飛身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他要去哪裏?我很難受,更不舒服,我餓,我困,我還想要青葉草。
可是,他卻不聲不響的走了。招呼也不打一個,真是讓人煩啊。
不想動,真的很累,就看著那天邊的去,山間的花與草,身體雖疲累,心卻是有些雀躍的,想起那梅花,那溫泉,還有那小屋與啞女,我終於距離找到我的寶貝的那一刻又進了一步。
那啞藥的解藥,待我有了力氣,我就去尋來,隻要啞女能開口說話,那所有的結將一一而被解開。
風吹鬢發,撩起那發梢蕩在鼻尖,癢癢的,我坐在門前,什麼也不想,隻夢想著啞女告訴我我的寶貝的下落。
很快的,他回來了,一手抱著青葉草,一手是用衣服兜了好多的野菜,那野菜,翠綠著,看著都是新鮮,他把青葉草遞到了我的麵前,“洗過了,山泉水洗的。”我接過,聞著那草上麵的水珠都是甘香的。
嚼著這淡苦的草,其實早已是習慣了。
抬頭時,他正背著手在看著我飲著草汁,卻是不走,懶怠理他,明明都餓了,也不煮東西吃。
喝過了,白他一眼,我想要站起來親自去煮東西。
他手一遞,一串野葡萄就遞到了我的手中,紫紅中帶著一股青綠的顏色,看得我忍不住口水直流,伸手接過,原來他是等我飲過了草汁,再吃這葡萄來除去我口中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