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比我自己的生命還更加的重要。
她舉步緩緩向我走來,那曾經熟悉的聲音此刻再聽來卻是難耐,“我沒有錯,我隻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你娘,是她自己的錯。”
真想揮過去一個耳光,可是我忍了,我厲聲問道:“我娘,她何錯之有?”
“她錯生了你,錯生了其其格。”寶月梅哈哈大笑的看著我,這每一個字讓我聽了無不驚心。
為何她說,我娘錯生了我,也錯生了其其格?
“你就不怕我爹會殺了你?”
“會嗎?我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一個野種罷了,沒人要的野種。”哈哈哈,寶月梅仰天長嘯。
“你糊說。”她的話讓我心驚了,我想起在巴魯刺時娘見到其其格時的一幕,難道我與其其格的身世竟真是還有一番故事嗎?難道相爺真的不是我爹嗎?
從小到大,在相府裏,我不缺吃不缺穿,卻獨獨缺了一份父愛,父親他對我好象真的少了一些什麼。
我回想著這一些,這一刻,我突然傻了,難道我真的不是相府裏的十七小姐嗎?
隻是我的疑慮又會有誰來告訴我呢,九夫人嗎?我卻不想再問她,“你滾,你滾離我的視線,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真的很不屑她的所為,我攥緊的兩拳硬是忍著沒有揮出去,否則以她的本事她早已在我的手中死過千次萬次了。
“你以為你變了模樣我就認不了你來了嗎?昨兒你一進了相府我就認出你了,我不說,是想讓你自己覺醒,你就是一個野種,一個野種罷了。”
胸口的痛又是襲來,隱忍的那份氣怨在一刹那間迸出,我想也不想,我眨眼之間已站在她的身邊,掄起的拳虎虎生風,九夫人沒有躲,她閉了眼,任著我的拳頭向她招呼著。
再不忍了,拳與她的胸口相撞,再看向她時,卻是她在那草叢裏瑟瑟發抖的可憐模樣,我不憐惜,我恨她。
甩甩手,我的身世我終會查清,可是她的那一聲野種我卻是聽不得。
她是沒有清醒吧,她不知道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任她宰割的雲齊兒了,我什麼也不怕,我有鳳薇步護著我,我想來便來,我想走便走,這相府裏再也不是囚著我的牢籠了。
聽得她的咳聲,我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我轉身回到屋子裏,輕關了門,那半掩的窗簾依舊是灌滿了風。
再是聞著荷香,慢慢的調適自己的心,讓心重新平靜如水,讓那滿懷的悵然消逝在無垠的風中。
鑽進沁涼的水中,洗去一身的塵埃,衣裳落地,被我扔著四處的飄落。
又是任性了一回,明日裏我要去見父親,我要告訴他我是雲齊兒,我要他把九夫人趕出這相府,她的野心一如狼子,真不懂為什麼父親還會留她在相府裏。
那虎狼的心早晚會把父親也一並算計在內的。
炎炎的夏因著我周遭的水而泛著涼意,背脊上一陣陣的冷風吹過,讓我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夜,正是濃時,我卻再一次無眠而靜待它的流逝而過。
相府裏,沒有雞叫,但池塘裏的蛙鳴卻是徹夜不絕於耳,讓人好是煩躁。
起來時,鏡子裏的我黑眼圈讓自己更是顯得憔悴不堪,我看著這樣的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見人了,可是這一夜我就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入眠啊。
推開了門,讓晨曦裏清新的空氣送進了屋子裏,一個丫頭大清早起的就侯在門外了,想問她是誰叫著她來的,再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我隻是住幾天而已,等有了寶貝的下落,我終是要走的,誰人侍候我皆無關係。
淨了臉,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裙,那載著青葉草的馬車早已被送進了相府裏,喝過了草汁,人才精神了些。
“小姐,要用早膳嗎?”
“上吧。”還真是餓了,昨夜裏我隻顧著生氣,而且調皮的算計雲彩兒與燕三王爺,再之後就是見到了黎安與九夫人,我竟是連吃飯也忘得省了。
喝著淡香的糯米粥,那紅紅的棗飄在上麵讓人憑添了食欲,清淡的小菜,不用想我也知道這是誰為我安排的膳食,除了黎安再無旁人了。
看天色還早,我慢慢的吃完,再收拾停當,今天我要去見過我爹。
雖然九夫人說他不是我爹,可是從小我叫了他十六年的父親,即使他沒有給過我什麼父愛,可是那份親情卻不是說抹就可隨意抹去的。
終是要麵對他,才得以解開我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