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宮裏太悶了,所以月兒才……”

“那也不能天天就想著出宮啊,也要學些本事才是,書也不讀,女紅也不做,生生的一個野丫頭。”

琴姨的話才一落口,那小九就“咯咯”的大笑起來,“琴夫人,你言重了,公主她的女紅可不一般呢。”

“小九,你休要糊說。”嫵月一把就要扯上他的衣領,象是要教訓小九一樣。

小九卻輕飄飄的向前一移,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轉眼間他已飄離了嫵月三四步遠外,“哈哈,公主,你來追我,追上了我就給你打。”

嫵月看著他,卻隻能是捶胸頓足,她又哪裏有那小九的輕功。

我仔細的看著小九的步法,每一個旋轉騰挪都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出他師出何門,想不到他才五六歲大的年紀,就竟有如此之身手,當真是不可小覷了。

琴姨眨眨眼,看看嫵月,又是看看小九,“難道我們月兒也開始做女紅了?”

“娘,才沒有,你別聽他糊說,沒影的事呢。”

“哈哈哈,原來嫵月也會害羞啊。”

那小九,他不過五六歲大,怎地說話竟是如此老成呢,不看他那身形,單聽他說話的口氣,倒象是一個熟諳世事的青年一樣。

“小九,小心你師傅把你捉回去,看你還乖不乖了。”

吐吐舌,原來小九最怕的就是他的師傅,卻不知他師傅是誰呢?

想著他的輕功,讓我不由得聯想到狐君,我不由脫口問道:“小九,你的師傅是誰呀?”

“就是那個怪老頭啊。”

“哪裏怪啦,你少說我師傅的壞話,說不定啊我師傅他就在這附近。”

小九才一說完,嫵月就四下的看去,看來她也怕小九的師傅呢。

“哪有,你又嚇我,不過小九,什麼時候再帶你師兄一起出宮去玩啊。”

“呸,我師兄才沒那個閑功夫呢,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想要見他,門都沒有。哈哈哈。”大笑三聲,惹得嫵月一臉的尷尬。

“喏,你答應過我的,見不到他,你休想我帶你出宮。”

“好好好,算我沒說。”

嫵月笑笑,“快走吧。”她拉著小九的手向著前麵的琴姨追去。

我突然想起琴姨的身份,小九叫她琴夫人,難道她竟然是從一品的夫人嗎?這後宮中的女子,除了位主東宮的皇後外,其次就是正一品的貴妃、淑妃、賢妃與德妃了,位居這五位之後,就是從一品的夫人。

看來琴姨在這宮中的地位也是不一般啊,雖未封妃,卻也得了這宮裏獨一無二的夫人名位,這也算是圓滿了。

一行人慢慢的踱進了怡心宮,我為著自己的宮女身份而懊惱不已,如此這樣又如何與那少年親近呢。

喜歡是沒來由的,或者是因為他與我的寶貝年紀相仿吧。

琴姨親自動手去廚房裏弄那個芝麻糊了,院子裏,嫵月與小九追逐著,引得我不住的把視線瞄向他。

他的師傅是一個怪老頭,卻不知是何樣的怪老頭呢。

那花圃中有一架秋千,小九跑過去蹭的一下就躍了上去,嫵月追不及,到了近前就要推著他下去,兩個人搶著要占著位置,好不熱鬧……

終於,琴姨的芝麻糊來了,遠遠的聞著,就香著,讓我忍不住的流了口水。

盛了四碗,先是小九,再是嫵月,然後琴姨突然就向我招了招手,“雲兒,快來坐下,一起吃吧。”

這一聲叫才惹得嫵月與小九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尷尬一笑道:“琴姨快些吃吧,雲兒不餓。”我這身份,我想我還是不要與這三人同坐在一起了。

“不礙事,雲兒快來坐吧,我這怡心宮向來都是沒這宮裏的規矩的。”

我心想,是啊,一個從一品的夫人,卻隻有一個丫頭侍候著,的確是宮裏沒了規矩。那皇上啊也不知道是什麼心,不過既然他疼嫵月,那也就是做娘的琴姨臉上沾光了。愛屋及烏,卻又不知誰是屋,誰又是烏。

聽了她的話,我不便在推辭,悄然而坐在小九的對麵,我看著他吃著那芝麻糊,吃的可真是開心,到底是孩子啊,再是聰明,再是老成,也總是脫不了他本身的一股子稚氣。

“月兒,你倒說說,你父皇是怎生錯待你了。”

“父皇說,父皇生日的那天,他要宣布為女兒選一位他滿意的駙馬。”

琴姨一聽,那手中的小勺子立刻就頓住了,似乎是連碗中的美味也吸引不了她了,“月兒,你父皇當真是如此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