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擇天十分憤怒。
他連接頭都是交給了六子去做的,他從來沒有出麵,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獲得暴利的同時又置身事外!
他跟這件事表麵上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關聯,撇得十分幹淨,根本不可能放一堆在自己的家裏,那麼秦飛揚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雖然,他心裏清楚自己就是最大的源頭,可畢竟沒有實錘的證據,這是他一直自恃無恐的底氣所在,隻要沒跟白粉這種東西沾染上就沒什麼事情。
可反過來說,真跟這東西沾染上了關係,他肯定完蛋!
所以,他要瘋了,這是赤裸裸的扣屎盆子,要把他往死裏整!
秦飛揚翹著腿,噙著一抹嘲諷地看著麵前這個癲狂的中年男人,你吼,你叫,你憤怒,你猙獰,你怨恨,有用嗎?那些被你們弄得半生不死的普通人不甘和絕望,痛苦和慟哭,求饒和跪地的時候還少嗎?
你們的強勢霸道,讓多少人被你們欺辱之後無處可申?
就連唐沁雪,身為唐氏集團的掌舵人,也被你一個手下給騷擾得毫無反抗之力。
看看李詩雨,對你兒子周旭的恐懼,連自己身子都放棄保護!
看看曹白霜,被你的手下逼得跪地求饒,舉家哀嚎!
看看唐沁雪,被你的手下以卑鄙手段對待,還隻能忍著這份仇恨看他在自己的公司來去自如!
“行了,別鬼哭狼嚎了。”秦飛揚淡淡地看著他,對於他的瘋狂完全是無動於衷的,任你如何鬼吼咆哮,我都穩如泰山,不喜不悲。
慢慢的,周擇天的情緒平複了,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手腕上有手銬勒出來的紅色痕跡。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要什麼?”周擇天突然抬頭,紅著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的頭發都變亂了,像是一下子就瘋了一樣。
秦飛揚看著這個時候的濱海市地下皇帝,感覺真是諷刺,有人說過,越是頂層的人,越是在乎自己的小命,越是愛護自己的羽毛,很多時候,他們比誰都怕死。
看看現在的周擇天,他就是這個樣子,像是一隻可憐的蟲子。
“你要什麼,啊?你到底要什麼啊!”周擇天的眼裏充滿了對某些事物的眷戀,還有那濃濃的不解,像是眼淚都要滾出來了一般:“你說啊,錢?我給你,都給你啊!多少億都可以給你啊!”
“你還要什麼?地位?我也給你啊,我這個位置給你!”
“或者你要權勢?我可以跟人舉薦你啊,你有實力有能力,總會賞識你的啊!”
周擇天的情緒都極不穩定了,在死亡的壓迫下,哪怕是這位梟雄,也感到了害怕。
有古人說粉身碎骨渾不怕,然而真正不怕死的人,又有幾個?
他目光冰冷地看著周擇天,緩緩道:“錢?我不缺。地位?我沒興趣。權力?我不要那種東西。”
“那你到底要什麼?!!!”
周擇天又掙紮了起來,就像一頭被無數的鐵鏈鎖住的困獸,他恐慌,恐懼,渴望用嘶吼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所有慌亂,他大聲地吼著。
“我要什麼?”秦飛揚微微垂眸,然後一抹幽冷的光芒從他的眼底浮現:“不是說過了嗎,天幫不能繼續存在。”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啊?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秦飛揚懶得再與周擇天廢話,拿起桌上的那袋東西,轉身便是往審訊室外走去。
“秦飛揚!你回來!”
“弄死我,弄沒了天幫,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你說啊!”
“秦飛揚!王八蛋!你就是仗著莽夫不在我身邊才敢這麼放肆!”
“秦飛揚!!!”
哐當。
大門關上,華向榮就站在門口的牆壁上,麵色凝重地點著煙。
“老實說,我壓力很大。”華向榮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秦飛揚點了點頭:“放寬心,怎麼說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
“你就扯。”
秦飛揚眼皮嘿嘿一笑問道:“周擇天麵子大吧?”
“大倒是蠻大的,不過也沒用。”
他有說了一串名字,都是大人物,秦飛揚真覺得無語,這周擇天人機交往挺能行的啊。
“過幾天就見分曉了。”
秦飛揚留下這句話,然後拎著袋子向外頭走去。
華向榮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直到他消失在黑暗中,他都沒有動過,終於,一根煙抽完了。
他打開了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周擇天,正抱著他的腦袋坐在椅子上,不過他一定不是在反省和悔恨。
“他到底是什麼人?”周擇天頭也不抬地問道。
華向榮坐在他的對麵,審訊室隻有一個掛著的吊燈亮著,昏昏暗暗。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呢,但是...我卻清楚,他是一個你絕對惹不起的人,這個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得多。”華向榮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