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皺了皺眉頭。聽起來這件事還挺嚴重的,沈柏寒這麼厲害的人,居然抱著這樣得過且過的心思?
心裏是這麼想著,但沈南枝也知道,自己再往下問也不會得到答案,於是幹脆地應和了一聲:“哥哥覺得算了,那便算了。”
沈柏寒驀然收回了手,半攥著拳頭,大拇指蜷進掌心摩挲了一會兒。
沉默了一會兒,沈柏寒又道:“這件事情你明天抽時間和,和父親說一說,讓他心裏也有個底。”
沈柏寒語句裏,在稱謂的時候有莫名的停頓,隻可惜,沈南枝並沒有聽出來。她點了點頭:“水運之事,父親沒有摻和吧?”
沈柏寒搖了搖頭,真的如保證的那樣,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本來與漕運一事就毫無幹係,隻不過是那個姓柳的想借著沈將軍的名頭行方便之事罷了。”
“哥哥的意思是,柳侍郎借著父親的名頭做著下作勾當?”沈南枝問的很急。老皇帝這裏虎視眈眈,若是真的因為柳家的事情被人抓住了話柄,怕是要受製於人了。
沈柏寒搖了搖頭,輕輕地拍了拍沈南枝的肩膀,示意她平靜一些,才說道:“你放心,父親不是會被人隨意利用的。早在朝堂之上他便與柳侍郎這一派劃清了界限。”
停了一會兒,見沈南枝麵上凝重之色未減,沈柏寒又道:“再加上我們早將孔家的那幾家鋪子改了名,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們沈府和孔家的情義都淡了,更何況是他柳家。”
不得不說,沈柏寒這幾句說的很有道理。
沈南枝微微安下心,伸手將已經碎了的糕點借著油紙托著,拉到了自己這一邊,美滋滋地準備吃兩口。
沈柏寒全程看著她,屈指在石桌上敲了敲:“慢點吃。”
沈南枝又吃了兩塊,才戀戀不舍地停手:“剩下的留給哥哥吃。”
沈柏寒失笑:“難得你還記得這是留給我的。”
嘴邊上分明還留著桂花屑,沈南枝毫無覺察地摟住了沈柏寒的手臂,從善如流地開始撒嬌:“長得不好看的桂花糕配不上哥哥這樣謫仙般的人!”
十分正經的語氣。
沈柏寒猝不及防被變著法兒的誇讚了,低垂下眉眼,唇角揚起的弧度怎麼也按捺不住。
沈南枝正準備乘勝追擊,跟哥哥繼續撒個嬌,沈柏寒突然伸出手,拇指輕按,溫熱的觸感在她唇邊一晃,生生堵住了她想要說的所有的話。
沈柏寒似乎也被自己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指腹停留在沈南枝柔軟的唇邊,沒有再動彈,像是也愣住了。
兩個人難得沉默了一下,沈南枝最先覺得有些奇怪,剛想開口問一句,結果才剛開口:“哥哥。”
沈柏寒像是如遭雷劈一般突然彈開了手,整個人從石凳上跳了起來。
沈南枝被他突然劇烈的動作嚇了一跳,也懵懵懂懂地跟著站了起來:“怎,怎麼了?”
沈柏寒難得局促地眼神有些飄忽:“沒什麼。夜涼了,你快些回屋吧。”
沈南枝雖然很想問清楚自家哥哥反常的原因,但瞥一眼沈柏寒那張微微發紅的臉,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皮這一下了。
衝著沈柏寒揮了揮手,沈南枝自認為十分體貼:“哥哥,你記得吃桂花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