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致函直接上了車,等坐好後,她搓了搓手,對著手心嗬了口氣。
外麵,真的很冷。
景之圖在旁邊看著,等蘇致函從寒冷裏緩過勁來,他才冷淡地問她,“他怎麼樣了?”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對蘇致函也沒有了最初的好感。
“在裏麵。幫我……去看看他好嗎?”蘇致函低聲道。
“我會去看他,不過,不是幫你。你們之間,應該已經沒有關係了吧?”景之圖提醒她道。
不然,這個女人以為青岩是什麼?
想離開就離開,想回來就回來?
蘇致函沒有反駁。
這是事實。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利用青岩?”景之圖繼續問。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蘇致函轉頭看了景之圖一眼,同樣冷淡而生疏,說完,她跳下車,繼續往前方走去。
前麵有一個公交站點。
景之圖也沒有再管她。
他急著去看柳青岩的情況。
至於蘇致函……叫人去跟蹤看看吧。
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好友糊裏糊塗被人給傷了,到頭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
……
……
……
等蘇致函的身影完全隱匿在暮色裏後,柳青岩也下了車,重新回到那棟小樓,門沒有鎖上,隻是虛虛地掩著,景之圖推開門,隻見柳青岩站在右邊的牆壁前,手仍然停在原處,隻是拳頭已經展開了,貼在牆上,手背上的血痕累累,分外醒目。
景之圖沒有馬上走過去,隻是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是我。”他自報家門。卻並不靠近。
這麼狼狽的柳青岩,隻怕,並不希望被別人看見吧。
柳青岩側頭望向他,並沒有氣急敗壞,亦或者惱羞成怒,他隻是極空洞了看了景之圖一眼,然後,身體慢慢地滑了下來,終於坐在了地上。
那麼多酒,並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景之圖隻得搶進一步,想在他徹底軟倒之前扶住他。
還好,柳青岩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體,隻是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手臂虛虛地搭放在曲著的膝蓋上。景之圖鬆了一口氣,既然已經進了門,他也懶得再客氣什麼,隻是挨著柳青岩,並肩坐下。
“我在門口,見到蘇致函了。”景之圖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柳青岩沒有做聲,頭微微低著,額發垂下,遮住了眼眸。
那隻受傷的手,已經沒有流血了,但是皮肉翻卷,看著觸目。
“先包紮一下手吧。”景之圖歎了口氣,站起身,就要去找醫藥箱。
“之圖。”旁邊的男子終於開了口,嗓子嘶啞得仿佛不是本人,“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訴第三個人。”
景之圖奇異地看著他。
他幾乎以為自己在幻聽了。
為什麼他從柳青岩的聲音裏,聽到,哽咽?
那個家夥,該不會……不會吧……
他蹲下來,將柳青岩低垂的頭給抬了起來,卻又被柳青岩揮手打開,他將臉轉向一邊。時間很短,可是,雖然那麼短的時間,景之圖還是看見,柳青岩居然哭了。
剛才手指觸到的溫熱,難道不是淚麼?
酒精還真是害人啊。
……女人,還真是害人啊。
換做尋常,遇見這種開天辟地第一好笑之事,景之圖一定會把他取笑個夠,順便留下證據,拍下大量寫真集,傳到當年的校園網去。不知道會讓多少男人大跌眼鏡,讓多少女人肝腸寸斷呢。——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景之圖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