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岩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將這枚鑽石扔掉,可是,真的要扔的時候卻又覺得可惜,充公算了,還能建幾十座希望小學。
他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繼續保存這個“禮物”。
待到了家,這滿肚子的邪火,便毫無意外地發泄在景之圖的身上了。不管怎麼樣,景之圖也是始作俑者,不是他唆使自己去參加這個勞什子拍賣會,自己會像一個怨婦一樣巴巴地跑去讓蘇致函看笑話嗎?
景之圖的態度倒也配合,先耐著性子聽完柳青岩毫無道理的指責,然後,伸手找柳青岩要來那枚鑽石。
“其實,我們正在查那件事。”景之圖說:“S的存在由來已久,密祜親王的這件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似S所為。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東西現在在你手裏,並不是蘇致函一時興起的偶然?”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柳青岩一臉煩躁,“她如果有什麼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理由隻有一個,她並不想信任我,也從來沒打算信任我,我不希望被人當傻子一樣待。蘇致函的名字,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了。”
景之圖哂然。
“那明晚的事情……”
“照舊。”柳青岩道。
景之圖沒有說話了,隻是在心中暗暗地腹誹:明著讓我不要提起,可是,柳青岩如此迫不及待地要進入S的決策層,應該不僅僅是不想等下去了吧。他是急於得到宇文欣和元寶的消息。
存著這樣的目的,難道他還真能對蘇致函置之不理?
“這東西充公了,我會派人送到密祜,也請那邊配合好好調查。——對了,關於薑巧兒,她今天對醫生說,想出院回家療養,你知道嗎?”景之圖順口道。
“不是還沒有痊愈嗎,怎麼好端端的,要出院回家?”柳青岩問。
“不知道,大概是不希望你總往醫院裏跑吧。”景之圖道。
柳青岩沒有做聲了。
神色也越發煩躁了起來。
“這件事以後再說。”
說話的時候,柳青岩卻已經在想另一個問題了。如果說,蘇致函對他的不信任,讓他如此大發雷霆,可是,自己又何嚐……信任過她呢?
在父親的事情上,在元寶的事情上,在很多事情上,他真的,全然相信過她嗎?
凡事有因必有果,至於誰種下的因,誰收下的果,誰又能知道?
蘇致函剛回房間沒多久,杜海川便被帶了進來。
蘇致函在這裏長期包了一間套房,有客廳,有臥室,有專門的廚房和小餐廳,便如同一個精裝修的家。她將杜海川迎進了客廳裏,親自煮上水,跪坐在榻榻米上,為他烹茶。
杜海川也不打攪她。
蘇致函烹茶的姿勢優美而流暢,水汽蒸籠裏,蘇致函的臉美得亦幻亦真,她已經換下了禮服,隻穿著一件簡單舒服的家居服,可是寬鬆的樣式,卻反而將她身姿的玲瓏勾勒得更加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