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致函的記憶越發混淆,也漸漸地不敢深想,她抬頭望向宇文欣,試圖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可是,阿欣的神色間並沒有絲毫不悅,或者其他的端倪,仍然是沉靜的,平和而從容。
“我是怎麼來……”
“你被人下了藥,暈了過去,還好我及時找到你。”宇文欣輕描淡寫地解釋,至於其他的事情,他隻字不提。
蘇致函的嘴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索性也不做聲了。
她的頭略微挪了挪,挪到他的膝蓋上,臉朝著他的胸口,埋了進去。
宇文欣的手停在她的耳廓上,輕輕地撫了撫。
很多時候,她很聰明。
他和她,都是聰明人,所以,知道有些話,不說比說了好。
有些事情,忘了比記得好。
不是自欺,隻是,想珍惜。而已。
……
會所爆炸的事情,還有薑家被調查的事情,蘇致函實在當晚知道了,新聞已經炸開了鍋。所謂新聞,其實就是痛打落水狗,真的是老虎,可能還不敢碰了。
但是薑家現在已經被調查,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落水狗。
那些記者編輯還不可著勁兒想一些嘩眾取寵的噱頭,來搶收視率?
蘇致函並未看細節,隻是關掉電視的時候,她抬頭看了一眼宇文欣。
雖沒有明著問,可是眉眼間,已經問了。
是你做的嗎?
宇文欣也不掩飾,他在蘇致函的身側坐了下來,拉起她的手,“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動你,或者動元寶。”
蘇致函輕輕地“嗯”了一聲。
心底,卻微微地顫了顫。
死在會所裏的人,那些無辜受傷的人,還有……此時躺在薑家院子裏的人。
阿欣,都是你動的手嗎?
……
致函的藥效未清。醒了一會,宇文欣陪著她看了一會電視,便讓她繼續睡了。
他守在她的床邊,直到確定致函睡著,宇文欣才走了出來。
尹伊已經在屏幕裏等了他半天了。
看得出來,他很惱火。
北京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想不驚動S的人,已經是不可能了。他還不想把自己卷入麻煩當中。
“我想聽聽你的解釋。”不過,他還是等宇文欣坐好後,才發難道。
宇文欣神色如常,好像並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不安,他的雙手支在桌麵上,下頜撐在交握的手背上,好整以暇,“你怕了?”
“我隻是生意人,我願意在你身上投資,隻是想自保,可不是想找死。”尹伊耐著性子道:“你這樣肆意妄為,難道真的可以不顧你的兒子?”
“第一,我沒有肆意妄為,這件事他們絕對不會查到你身上,我既然做了,就會負責善後。第二:不要再拿我的兒子來威脅我,如果元寶有一點意外或者損傷,我會讓你終生後悔、當初留下我這件事。”
宇文欣說得毫不客氣,可是尹伊反而鬆了口氣。
如果宇文欣真的不顧元寶,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如製約這隻放出去的妖孽。——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殺伐決斷,毫無顧忌。
宇文家出來的人,果然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好,我且看看你如何善後。不過,下一次,如果你還有這樣重大的舉措,希望你能和我商量一下。你知道,如非必要,我並不會幹涉你。……對了,宇文南已經與S徹底翻臉了。我想,你現身的日子,似乎也快到了。”尹伊提醒了一句,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他們的談話很快中斷。
宇文欣緩緩地站了起來,又走到蘇致函休息的房間,他推開門,透過門縫,靜靜地看向此時正在床上熟睡的蘇致函。
橘色的燈光下,宇文欣俊美如謫仙的容顏依舊,神色卻不複從前那般柔和,在寂寂的陰影裏,甚至覺得暗沉。
致函……我不介意你發生過什麼事情,或者將心交給了多少人,我隻要你的當下,可是,在那個時候,為什麼你叫著的人,不是我,而是柳青岩呢?